“我……”
刘三九一时语塞,这话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倪福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我一搭眼看,你就是块好材料,准错不了。不过,这保安团招兵早就结束了,你来的也太晚了!”
“那我想再去问问!”
“问问?”
倪福瞪了一眼刘三九。“你连大门都进不去。哼!不过……”倪福又莞尔一笑道:“不过,今天呐,幸亏你碰上了我,算是遇着贵人了!”
刘三九傻傻地望着倪福:“那你……”
“咋的,瞧不上我?”倪福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刘三九忙解释道。
倪福又打量起刘三九来。“看你的面相和身板,嗯……”倪福围着刘三九转了一圈,点了点头道:“嗯,世有伯乐,才有千里马,我就做个伯乐吧!”
“那你看我像千里马?”刘三九对这个少年如此眼光很是惊讶。
倪福却看向一旁的马,满是惊讶。“噢,这真是一匹好马?”说着,就想主人吩咐下属似的对刘三九道:“走!扶我上马!”
看着仍傻在一旁的刘三九。倪福又催促道:“傻愣着干嘛呢,还不扶我上马!”
刘三九忙将倪福托到马上。
倪福洋洋自得的骑在马上满心欢喜,然后说道:“这保安团的团总啊论辈分他得叫我一声舅舅,在河北老家我们都是一个庄子上的,他姥姥跟我妈那是表姊妹,他管我妈还得叫……
刘三九疑虑地打断倪福的话道:“你就别说你的家事了,你就说这保安队能收我吗?”
倪福转着灵动的大眼睛道:“嗯……于锦堂这个人呢,虽然能耐不大,但还算是个爱才的人,如今保安团正是用人之际,他一准能看上你!”
“那你是干什么的呐!”刘三九对倪福十分好奇地问道。
倪福晃了晃脑袋道:“我啊,闲人儿一个!”说着,又看了一眼牵着马的刘三九问道:“不过,看你的年纪是不是大了点!”
“我,我才满二十二岁,那保安团不会是招娃娃兵吧?”刘三九蹙着眉头道。
“你……二十二岁?”倪福嘴里切了一声道:“看你这一脸的大胡茬子,说你三十岁都少说了!”
“我真二十二岁!”刘三九强调道。
“行了行了,你爱多少岁就多少岁,有真本事就成!”
县保安团团部门前。两名士兵站在台阶上,正晃来晃去地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刘三九牵着马和倪福来到保安团团部门前,刘三九将倪福从马上扶下来,将马匹栓在门旁的石柱子上。
倪福招呼道:“走吧,跟着我!”
刘三九跟在倪福身后迈上台阶,站岗的让过了倪福,却将刘三九拦在台阶下。
倪福回过头来冲着士兵嚷道:“你给我让开,他是跟我来的!”
门卫士兵愣瞪起眼睛来。“我说倪福,一会知事大人可就要来了,团总有令,今天,外人一律不许入内!”说着,又上下打量着一身农民打扮,满身尘土的刘三九。“滚,滚一边去!”
刘三九正色道:“我是来要见见你们的头的!”
“滚一边旯去,这里是保安团,不是土匪窝,要见头?还他妈大当家的哪!”另一个士兵瞪着眼睛骂道。
倪福气得一跺脚。“你们俩这瞎咋呼什么呢,信不信我让团总收拾你!”
“你……”
“嚷嚷,嚷嚷,大清早的就嚷嚷!”
远处传来了一道斥责声。一个穿着笔挺的军服,腰上系着皮带,斜挎着匣子枪的人从大院里迈着四方步走出来。
门岗士兵一见,忙打个立正。
“报告王副官!”然后指着刘三九道:“倪福非要领这个土包子进去!”
王副官皱起眉头来。“我说倪福,你又这儿添什么乱呢,一会县太爷可就来了,乱七八糟的人哪能随便就往里领,再说这团总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
“我添啥乱了,他是来当兵的,我领他去见于团总,咋的!”倪福气愤地嚷道。
“当兵?”王副官看向一旁站着的刘三九,上下打量几眼,从刘三九那满脸的胡须和一身的打扮就知道,准是个刚从山来的土包子。便鄙夷地说道:“当兵?有啥本事呀!”
刘三九不冷不热地说道:“三个数我能让你趴地上,这算不算本事!”
听到刘三九竟然敢跟自己如此讲话,王副官立时勃然大怒,两手插在腰里骂道:“哎,他妈的,你个泥腿子,口气不小哇!”
说着,挽了挽袖子走下台阶,冲着刘三九就奔了过来。
“来来来,三个数,我让你嘴啃泥!”
说着,王副官猛的一把抓住刘三九的肩头,出腿快速地抵在刘三九的右腿上,手掌向后一送,刘三九却纹丝没动。
这可让王副官有些出丑,他心里有些吃惊,又运足了气力,以肘击出,击打在刘三九的胸脯上,像碰在了石板上似的,让自己的胳膊肘都有些酥麻。可刘三九仍稳如磐石,身体没有一丝被撼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