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官府是堡垒县衙,可这里是塔城,这儿……也没什么恶吏!”刘三九理直气壮地说道。
大金凤的眉头蹙了一下,怒形于色地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塔城官府还会有什么两样?”
刘三九斩钉截铁地大声说道:“一个巴掌有长短,塔城官府咋样,我不想多说!”
说着,又扫视了一下众人说道:“我也是一个普通百姓出身,但我刘三九从不为虎作伥,贪图富贵。只因塔城县知事孔宪熙为官清正,任人唯贤,我刘三九才甘愿效力塔城县衙,我做得此官,可尽行大义,扶助苍生,我所尽职乃保境安民,为使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做的是扶正压邪之举。既然你大金凤嫉恶向善,匡正爱民,大行弑强扶弱之道,你我所为并不相斥,你若杀我,便是以邪压正,与人民为敌!”
大金凤嘴角现出一丝冷笑,但眼神里却流露出异样的目光。
“原以为你野驹子只懂刀枪,却原来还是伶牙俐齿!”
“谢当家的夸奖。俗话讲,弓是弯的,理是直的,这话不说不透,理不辩不明。我刘三九从不会讲那些什么高谈阔论,有话直言不讳,凿死理!”
“好,好一个凿死理!”赖豹突然从一边跳出来。“那我倒要请教刘队长,你布下重兵断我退路,并安插人马深入我驻地伺机而动,今儿又闯进山门,虚情假意,瞒天过海,难道这就是你说的理吗?”
刘三九正言道:“明人不作暗事。你们这支队伍虽不乱杀无辜,祸害百姓,但您们终究是匪,进入塔城,即对县府构成了威胁,并触及社会治安,惊扰民心不稳。
我刘三九确实布下重兵,伺机而动。但我知道你大金凤并不是什么土匪草寇,作恶之人,只为一己之仇,走上此路。
因此,我不想出此下策,这才进山坦诚相见,实想让当家的放弃前嫌,重归正途。
孔知事也有言在先,如果大当家的投诚塔城,就再不受汪清县和延吉道府的任何干涉,可以避免他们来借机报复。
投诚后保证所有人的生命安全,人身自由,愿意当兵的可以为国效力,不愿当兵的可在宁古塔安居谋生,希望当家的能广纳贤言,三思进退!”
“住口!”
大金凤两眼直逼刘三九,声色俱厉道:“你花言巧语,诓我下山,今朝我若答应与你,下得山来,再与堡垒县衙沆瀣一气,陷害与我,即使我信得你刘三九的为人,可你让我如何信得过塔城县衙?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你做得了县衙的主吗!”
“大金凤,我告诉你,如今的局面可由不得你了!”
刘三九也突然变了脸,两眼现出一股煞气,直逼大金凤。
“姓刘的,你他妈的放肆!”赖豹又拔出枪来指向刘三九的脑袋。
可就在赖豹用枪指向刘三九那一刻,赖豹似乎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什么,手里的枪怎么就轻而易举地到了刘三九的手里的,并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刘三九的神速,让众人看的瞠目结舌,更让赖豹顷刻间吓出一身冷汗。
刘三九慢慢抬起枪口,看着手里的左轮手枪,手指一拨,子弹从弹膛里“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然后将枪扔给了赖豹,语气阴冷。
“不要总拿这玩意指着我,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
当刘三九萧煞的目光看向赖豹的那一刻,让赖豹浑身突然感到一阵寒冷,冥气袭人。
整个木屋里的人,都被刘三九这种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杀伐之气所威慑,没有一个再敢挑衅他的威严。
刘三九又再次把目光看向大金凤道:“大金凤,看来我不把事儿挑明了,你就是执迷不悟了。好,那咱就把话挑明了说!”
随后,看向魏宗林道:“魏先生,庞龙就在山门外的林子里,麻烦你亲自带人去一趟,他带来一位客人,你把他带进来跟大当家的见个面!”
魏宗林听到刘三九的吩咐忙回答一声,招呼身边两个头领走了出去。
大金凤冷哼一声道:“刘三九,你又要耍什么把戏!”
刘三九的嘴角轻轻一笑道:“一会大当家的见了就什么都清楚了。眼下,延吉道尹公署聚集重兵,已兵临塔城交界。大当家的如不决断当下,恐怕我刘三九也无能为力了!”
笑和尚猛的一惊,立即跳出来道:“刘三九,你不要危言耸听。当家的,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这小子是在耍阴谋,他在编造事实诳你就范!”
看到笑和尚跳出来说话了,刘三九嗤笑一声看了过来。“好哇,笑和尚,你还是忍不住了,现在自己跳出来了!”
“你……你怎么认识笑和尚!”大金风吃惊的问道。
刘三九笑着说道:“前日下午,笑和尚是不是带着一个人下山进城了!”
大金凤确认地点点头。
“我还知道他去了仁和照相馆,见了堡垒警察所的人!”
“他胡说!”笑和尚猛的拔出手枪,要向刘三九开枪。
可还未等枪口指向刘三九,只见刘三九突然身影一闪,大手已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只听得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接着枪声也随之响了。
众人依然没有看清枪是如何到了刘三九的手里的。只听“叭叭叭!”连续发射,枪里的子弹被全部打了出去。
笑和尚抱着一只手,痛苦地向后躲闪着,可子弹一直跟着他打,他躲闪不及,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子弹“叭叭叭!”地打在了他的裤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