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九轻描淡写地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
沈会长无不吃惊地张大嘴巴道:“什么什么,你们这一会的功夫就打死了六个人,还活捉了一个?你说的倒是轻松,这要说出去,别人谁会相信呢!”
孔知事欣慰地看着刘三九,深深的点着头冲着众人道:“什么叫温酒斩华雄,啊,看着没,这回见着真人了吧!”
“哈哈哈!”大家都一起称赞起来。
梅经理道:“温酒斩华雄那可是关云长的佳话!”
宋世荣则无不自豪地捋着胡须高兴地说道:“我儿乃百万军中可取上将首级!”
梅经理嬉笑着说道:“好好好,你干儿子是赵子龙!”
占山跑过来拉住刘三九的衣服,摇着小小手道:“爹,你不是领我看戏去吗!”
刘三九拍着占山的头道:“好,吃了饭爹就领你看戏去!”
孔宪熙道:“来来来,三九和王队长犹如猛虎出山,速斩匪众,可喜可贺啊,大家敬他们二人一杯!”
“好,干了此杯!”大家都欢笑着喝了杯中酒。
没一会的功夫,倪福就来了,刘三九忙抱起占山迎上去。
倪福道:“庆春和庆安都有班子,今晚庆安茶园上的是柳万卿的昆曲《寇莱公思亲罢宴》,庆春茶园上的是京剧,肖剑秋的《雌木兰替父从军》”
“肖剑秋在塔城?”刘三九有些激动地说道。
倪福锁着眉头想了想问道:“那咱看哪出好!”
“那还用说,当然是看肖剑秋的《雌木兰替父从军》了,肖剑秋那是两省名旦,人长得又漂亮,嗓也好,今晚就去庆春茶园!”
“嗯!”倪福瞪了他一眼转头离开。
自从肖剑秋成了角儿后,红遍了大半个东三省,这已是肖剑秋第三次来塔城演出了,海报张贴不久,戏园子楼上的官坐就被纷纷抢订一空,就连楼下的散座和三等池心坐也所剩无几,倪福只买了三张散座。
原本刘三九要带倪福跟大金凤和占山一起去的,倪福故意买了三张戏票,她不想当电灯泡。
可大金凤以女眷不进戏园子为由婉言拒绝了。刘三九一再解释说现在是民国,女眷不进戏院子的规矩早就破了,但大金凤依然不肯。
实际上,这并不是大金凤的真正理由,她是不想跟刘三九走的太近,还招摇过市。
事实上,两人的关系已经开始有了些不清不混的变化,有些人开始嚼舌根子了。
刘三九品貌逸群,名气益盛,不能让刘三九因自己坏了名声,但刘三九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不容置疑的,只是她不敢或不能表现出来。
大金凤不肯来,刘三九只好和倪福带着占山来看戏。
三人来到戏园子廊下的一处偏僻处坐下。这是一个很不显眼的座位,坐的都是些普通百姓,凭刘三九现在的身份,坐在这里显然有些委屈。
不过刘三九前来看戏故意穿了一身粗布衣服,刘三九几乎在城里不露面,除了出去剿匪就是一直在乡下保安队,塔城老百姓都只闻其名不见其身,根本不知道他长的啥模样,这反倒让他自由了许多。
刘三九坐到这里并不介意,不过倪福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哥,这不冤我,是你说晚了,我……”倪福嘴上埋怨着,但表情带着歉意。
刘三九把占山安顿到座位上,笑呵呵地安慰道:“这儿,最合适不过了,什么一等座二等座的,咱不讲究那个,省得招人眼!”
占山拽着刘三九的衣角,带着胆怯和好奇,眼睛不够使地往舞台上看着。
武场一通锣鼓响起,惊得占山紧紧靠近刘三九,但脸上却带着亢奋。
开场,演了一出折子戏,接着就是正戏《雌木兰替父从军》,肖剑秋出场一个亮相,立即迎来碰头彩,剧场一片叫好声起。
(唱:)袖两裆坐马衣,嵌珊瑚掉马鞭。这行装不是兵家办。则与他两条皮生捆出麒麟汗,万山中活捉个猢狲伴,一辔头平端了狐狸堑。到门庭才显出女多娇,坐鞍鞒谁不到英雄汉……
肖剑秋的一段唱,又引得一个满堂彩,叫好声不绝于耳。
“爹,那花木兰是男的还是女的?”戏演了一会,占山才逐渐适应了过来,开始问这问那起来。
“当然是女的了!”
“那她比我妈妈厉害吗?”
占山的话逗得刘三九不禁笑了起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会散了戏爹再给你讲好吗!”
“那我现在就想听你讲!”
刘三九耐心说道:“我们大声说话会影响别人听戏,散了戏爹给你慢慢讲!”
正说着,戏园子的内门啪地撞开,只见几个地痞模样的人晃着膀子走进来。
看门的刚想上前说话,话还没等张口,脸上立即挨了个重重的大嘴巴,被打到一边捂着半边脸不敢言语了。
这边,舞台上正演的精彩。
(白:)儿啊,今日呵!你怎的那等样打扮?一双脚又放大了。好怪也!
“噢!噢!”几个痞子一进来便冲着台上一片的怪叫。
一个痞子放肆地冲着台上大声喊道“哎!你把脚露出来让爷们们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