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九的举动是让善勋没有想到。逼视着刘三九喊道:“你要干什么?”
刘三九故意向善勋耳边凑了凑,突然大声喊道:“我再说一遍,我不干了!”
善勋两眼冒火,脸都开始扭曲。“你不干了,你说不干就不干了,这是政府衙门,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刘三九冷笑着说道:“我又没卖给你们政府!”
“你已经卖了!”
刘三九向善勋伸出手。“那卖身契呢!”
“你……”善勋那青紫的脸已经变的没了血色。
刘三九笑呵呵地说道:“善县长,我昨晚做了个梦!”
“梦?什么梦!”
刘三九不气不急地慢声说道:“我呀,我梦见我胯下赤兔马,手使方天画戟,那叫一个威风。突然一支箭向我咽喉射来,我一慌,就急醒了。善县长,你说这个梦是不是不吉利啊,您给我解解?”
“滚一边去,没心思给你扯犊子!”
刘三九也不看善勋,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唉!我醒来后哇,我是反反复复的琢磨呀,琢磨呀,最后,我还是琢磨明白了!”
善勋胸脯不断的起伏着,两眼直瞪瞪地看着刘三九。
刘三九道:我刘三九啊,这些年整个儿就是一个三姓家奴哇。我是不会再靠着他人活着了,特别是不能为你们这些政客们当牺牲品了!”
“你……你这都是些什么混账理论!”
“唉!回家吧,该回家了!”刘三九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肖剑秋牵着马走进城门,城门旁的一个布告让肖剑秋停住了脚步。
“现任保安团副团总刘三九治军有方,勤勉忠勇,多御强敌,功不可设。酌拟……任命刘三九继任团总一职……”
这个刘三九其人,肖剑秋自己不曾见过,但这个文韬武略的大英雄早就灌满了她的耳朵。
只因为是宋世荣的干儿子,在肖剑秋的心里,刘三九的形象便大打了折扣。
如果让她把那个贩马的刘集与刘三九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一见钟情,还是第二次与这个贩马的小子偶遇开始,这个男人就开始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唤起她从未有过的少女冲动。
如今自己心无牵挂,她已经在心里暗暗决定,找到这个贩马的人,才是她唯一的归宿。
塔城虽说是个县城,可宁古塔时期,这里可是东北最大的古城,清廷官员流放之地和镇守东北的将军府所在地。
市井之阔岂非一般城市可比,人口众多,商贸繁荣,水运陆运四通八达。
若在这里要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况且肖剑秋要找的人叫刘集。
肖剑秋四处询问,连续几天没有一点音讯。她只好在庆春茶园门前挂了招牌。
“吉林名旦肖剑秋新戏公演”
并让人又四处张贴了海报。
他想,如果刘三九看到这个海报,自然就会找过来,她便待在戏园子里守株待兔,等着贩马的主动上门。
可刘三九偏偏这几天闷在家里,就连倪福也守在他的身边没出门。
可这个海报却被宋府的家丁贾贵看着了,忙乐颠颠地回来报信。
“老爷,老爷,好消息,那个肖剑秋又来塔城唱戏!”
“咋呼什么啊!”宋世荣冷冷地训斥了一句。
因为肖剑秋一进塔城,早就有人给他报了信,只是他不知道如何下手。
因为他后来已经知道了一再出手帮助肖剑秋的人是谁。没想到肖剑秋竟然与自己的干儿子刘三九扯上了关系,这还真的让他有些犯难了。
贾贵道:“老爷,我看干脆,我现在就去把她给您绑回来算了。”
“你他妈的这叫什么主意!”
宋世荣又狠狠地骂道:“绑回来?大白天的就无故绑个大活人来,做事你咋就不动动脑子呢!”
辞了团总,刘三九倒感觉心里一阵的轻松。但他担心的是善勋不会善罢甘休,可一连几天,善勋并没有一点动静,他这才安下心来,仰在炕上吸着烟,滋溜滋溜地喝着茶水。
大金凤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问道:“当家的,你真的不干了?”
刘三九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干!妈的,老子只给君子看门,不给小人当家。他妈个狗屁县长,跟我这大呼小叫的,还不伺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