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郦老师也可以打电话问问郭站长。”元俪有些着恼。她虽然对她有些情绪,但不代表他可以践踏她的尊严。她披着风尘十几里来到这里,甚至没有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绪就有些冲动地寻到他的咖座,坐在对面,实指望见到她心中的郦原如她印象中那般待她。虽然学员有人说他冷,但她感念他的温。可是在近处,她明明从他透过镜片的目光中感觉到寒冰,暗含轻视。
“郦老师,虽然弟子不言先生之过。但我还是想问问您:郦老师看轻我,是因我‘后生’,还是觉得我浅薄?可是郦老师,‘后生’未必浅薄,‘先生’未必渊博。学无先后,后生可畏者比比皆是。郦老师说过,愿学欧阳修,让苏轼出人头地。可此时,未见我一文一字,都囿于眼光之见,不谬吗?”
郦原有些惊愕。他看着女孩,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类己的孤傲。恃才者才有傲的资格,他决心尝试一回。
“这篇文章首先布局得宏大,篇幅不能低于三千字。要涉及到小京华的方方面面。可以有想象,有夸张,想象尽管行空,夸张尽管奇特,但必须在写实的基础之上。写实必须生动。”
郦原低头,发现元俪收敛锋芒,在本子上记着。她叫元俪,他记住了。
“走,我带你在小京华转转。一楼就是咖啡厅,你看到了,你可以从它的设计理念设计风格以及你自己的联想感觉上着手。二楼是中餐厅。咱们走电梯上楼。”
郦原向前走,元俪都在犹豫。
她有些紧张。因为来得急,她的口罩在路上被风刮走后,她包中没有新的更换。更糟的是她的一只手套在停车时被挂下来掉到了地上。她只好也褪了另外一只。她怕自己出事。但她不愿失去机会,用长袖掩住手跟了上去。
她还想,她该怎么对郦老师说起她的病症。她还有机会说吗?
电梯门开了,郦原绅士般伸出手,示意元俪先上。元俪小心上前,可是鞋跟还是在接囗处绊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可是她没有倒。一个身影迅速来到她身边,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元俪稳住身形,看着自己裸露的手臂在郦原的手中握着,她有些绝望。初中时的遭遇在她脑中一闪而过。难道她的梦想没有开始就要回此而终?人生在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她闭上眼睛,等待着久违的眩晕的感觉。
“元俪,你没事吧?”郦原感觉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她的神情怎么说呢,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视死如归。有那么严重吗?
元俪睁开眼睛,查看自己的手臂。发现自己的手臂莹白如雪,并未像她想象的那样出现疹子一样的密布红点。
难道,自己好了?自己长大了,病症自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