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乎更大了。
“春雪也知我有怨,唯思为我落新坪。可怜不是应时物,化作此时泪无声。”
元俪终于穿过马路,来到了小京华的正门前,可是到了这里,似乎已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面对咫尺之遥的旁边的咖啡厅的大门,她再也不能移动半步。
“郦老师,我清醒时见不到你;郦原,元俪酒醉时也见不到你。那么,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呢?”
“没有时候,郦老师。不管是清醒的我,还是酒醉的元俪,都没有时候。”
“大概有八十天了吧,却跨越了两年。清醒的酒醉的,和你,没有见面,算是八十天,还是两年?我只愿是八十天,因为两年,是令人恐惧的时间长度。我怕青春已耗尽,却没有等到足够的美好来回忆。”
“那次,你问我‘元俪之怨,可因《子衿》,现在我答你,元俪之怨,之思,之忆,皆因《子衿》。《子衿》,就是我的流年。”
“郦老师,清醒的我,只能唤你一声郦老师。我现在,只想在你面前,做一个好学生。我想在你面前诉说,诉说一件事情。
“记者站,曾经是我们的,虽然非常短暂,短暂到我还没有意识到是我们的时候,就戛然而止,我的梦也无处蹉跎。”
“记者站,也曾经是我和他们的。没有你的站,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我也陷入了离别的漩涡。”
“记者站,现在是他们的了。我决定了断,了断与他们的牵扯。我自由了,可是我的心,怎么就无处寄托?”
“现在,郦原,只想代醉时的元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真的幸福美满?然后,也代她,与你做个了断。就如与他们了断一样。我不想做梦了,很傻。因为,我无处安置,梦醒时分的失落。”
元俪喃喃着,在会馆的门前立住。门前有凸出的前亭,亭里还有不少避雪之人。进入会馆的大厅,咖啡厅还有一个侧门与厅相连。
大厅里传来咖啡馆内隐隐约约的钢琴声。听得出,是方言在弹。还是《献给爱丽丝》,他的力度和节奏已经掌握到随心所欲的程度。
他的琴艺又精进了呢。嗯,方言大哥的周星并没有回来,但他好像不再执着了,他放下了……但好像又有了新的放不下……方言大哥,你到底是想放下,还是放不下?……我呢,到底是想放下,还是放不下?
咖啡厅的侧门开了,走出来的孙洙,一眼望到了玻璃门外徘徊的元俪。她回头望望,发现正牵着女儿的手的郦原,也看见了元俪,僵在了门口内。有人要出去,催他,他惊醒,让开了身,又把女儿往里面引。
“爸爸,咱们不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