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殊遇。”元霄发愁,“还能解决吗?”
“当时,你们没有找过那个男孩吗?把元元吓成那个样子,他不应该承担些责任吗?”萧殊遇有些不忿。
现在的家长,孩子在学校被老师训斥几句,轻拍两下,就要上教育局告老师轻谩虐待;同学之间闹些摩擦,两家家长就可以为此大打出手。学校里无小事,点滴都成放大成天大的事。他们做父母的倒好,元元都吓昏了,都没想着追究。
“都还是个孩子嘛。”元霄有些尴尬。现在想想,那孩子也有十三四了,也不算太小了。怎么能吓唬那么点小的元俪呢?嗯,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可是他把元俪都吓成心魔了呀。
“元俪那个老师也是,看着那男孩走了,连留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这叫对学生负责吗?”萧殊遇越想越为他的元元打抱不平,“叔叔呀,这是以前,要搁现在,四岁是上幼儿园的年纪,一个幼儿园的老师要是班上出了这事,她直接就会被家长告了。轻则开除,重则赔偿孩子的精神损失……这是一起很严重的事件。”
“孙老师当时毕业两三年,但休假就休了一年多,这才上班没太久,没经验,当时也被吓坏了。都是一个学校的老师……”
“孙老师,是元元那个老师?叔叔,她还在你们学校吗?”
“你要干什么?殊遇?”元霄现在也有些怨孙老师。想想她的做法的确不妥。这边根本就没有毒蛇存在。她是一个成年人,也知道那蛇根本伤不了人,可她任由她的学生昏迷硬是不敢上前救护。话又说回来,要真是毒蛇呢?要是那男孩一惊松了手,附近就是他已倒在地上的女儿……想想事情还真是可怕。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呢?他是一心疼惜这个女儿的呀!可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再去追究责任问题,还有必要吗?
“叔叔,我不是想追究她的责任。”萧殊遇叹了口气。其实,他倒真的想去追究,可是这有用吗?“我是想问问,那个男孩,或跟他一起的伙伴,在现场,有没有说过什么话?画面或许模糊,可声音有时候可以长久记忆。这声音,很可能就是破局的关键所在。”
因为元俪精神欠佳,萧殊遇要照顾她,元霄也有些怨气,孙老师又是位女教师,于是见孙老师的重任就落到了元俪的母亲肖容的身上。但肖容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元霄不放心,就让方言和郦原送她前去,并陪同她见见那位孙老师。
肖容也曾经是学校的民办教师,跟孙老师也算有旧。因为周末,只好去她家里找她。肖容打电话给她,那个孙老师听说是为元俪的事,也没推辞,高兴地让他们前去。
肖容还买了些礼品带上,登门拜访。方言和郦原都挺佩服肖容的涵养,到现在还沉得住气。其实严格论起来,要说孙老师是元俪得病的元凶之一,也没算怎么冤枉她。
要说肖容有涵养,她自是有涵养的。她和元俪的父亲,当时对女儿的惊吓估计不足,没有过于在意。但是现在已经知道这是女儿得病的主因,心中自是难以放下。但是,得病这些年来,她的心理也变化很大。而且事情也看得开了。况且,更严重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孙老师打开门,见肖容还带了两个晚辈来拜访,不由一怔。肖容解释,他们是元俪的医生的两个助理。自己这段时间,记忆力不是太好,容易忘事,医生就让两个助理跟着前来了。
一时宾主就座。孙老师就感慨说起,还是肖老师有远见,早早下海,挣下一笔家业。不像她,到现在一家三口还窝在这样的小房子里。可惜,现在再下海已失去良机,要不,怎么说她也得去试试深浅。肖容夸孙老师十数年坚守岗位,拒绝诱惑不改初心,一心只愿为国育人,令人可敬可佩。说什么要去试深浅,不过是安慰她的话而已。最后,肖容还感叹,说像孙老师这样的有责任心的老师不多了……
说着说着,她们就说到了元俪。肖容说元俪病了这么些年,可是让家人为她操碎了心。不过,这次这次请的医生不一般,治愈希望很大。医生说她初中就犯病,应该是小学落下了病根。于是他建议他们收集些小学时候的旧事让他进行深度解析。孙老师是元俪的启蒙老师,于是她首先来找她了。
在肖容的特意点出下,孙老师说起了那次春游。孙老师就有些不自然。元俪昏倒,那掂蛇的男孩腾出一只手扶她,几个男孩也帮着,可她没敢上前。男孩们走了,她也未想问清事由。她不是因为他们是孩子而宽待,实在是是她只想摆脱恐惧的纠缠。后来,元家并未说什么,她也从未为此事道过歉。
肖容倒是毫无异样。她只让她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男孩们,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因为有些愧疚,孙老师的确在仔细回忆。她忽然想起:“有。是说过一句话。我听见他们中有一个男孩对掂蛇的男孩说:‘孙沫!瞧你把那个可爱的小妹妹吓得,快点把这东西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