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有钱?!”
程母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跳起来,震惊的声音几乎要把房顶掀翻了,“你怎么可能没有钱的?你的工资还没发?”
自从程立业当上主任后,程母便觉得自己处处高人一等,村里的田地也不屑去种,逢人便说她儿子有出息,是捧铁饭碗的国家职工,他们程家也快要进城做城里人,看不起在土里刨食的农村人。
而在农村里,除了种田种地混口饭吃的,哪里还有什么收入?
程立业没给家用,他们这个月吃什么?
“立业!”
程母尖着声音,“你今晚成了闷头葫芦啊?问十句都敲不出一句话,急死我了!快点说你这个月为什么没钱的?”
要他开口承认自己只领了一百元实在难以启齿,程立业三角眼溜转了一圈,只有含糊答道:“我的工资还没发。”
“服装厂每个月的工资不是很准时发放的吗?怎么这个月不发?”
程立业又不说话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应对的理由。
程母急得嘴边冒白沫,忽然旁边的程小兰一拍大腿,怪叫起来,“哎哟喂!我知道立业为什么没工资领了!”
“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
程母和胡波异口同声地问。
“还能为什么,问题绝对是出在一个人身上啊!”
程小兰脱口说出一个人名:“水怀珠!”
程立业眼前一亮,可不是吗?
他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就是水怀珠害的!
谁让她不追着他跑了?谁让她不在他面前伏低做小了!
“水怀珠?”
程母皱眉:“立业不是和她退婚了吗?还有她什么事?”
没错,水怀珠以前的确是拿过不少好东西来程家,也给过钱她。
不过在听到他们退婚的消息后,程母可一点儿也不在乎。
她儿子可是金凤凰,要什么女孩子找不到?
一个水怀珠而已,有什么好稀罕的。
“大嫂,我看你真是没用脑的。”
程小兰跺了一下脚,“水怀珠是厂长的女儿,他们退婚了,水厂长是故意不给咱们立业发工资的!”
“他凭什么不给发?还有没有天理了!”
程母拍桌子:“我儿子是市里调下来的正正式式的国家职工!就算水巍山是厂长,他敢克扣立业的工资吗?”
“大嫂,你想得简单。”
程小兰说得有板有眼的,“高坡镇山高皇帝远,市里管得到吗?厂里的事不全听水巍山一个人的?他想整立业,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你看我的摊子,现在还不能摆,就知道他们那家人有多狠毒了!”
提起摊子这事,程小兰就恨。
说是上面来人检查,不准摆摊子,可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还没检查完?
她和胡波平日就靠摆摊子赚几块钱的,这些天的损失找谁要去?
“立业,你小姑说得是真的吗?”
程母半信半疑地找程立业确认。
程立业脖子一扬,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