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遮天木灵阵是依仗为师而建,只要我走出浓雾,阵法便会慢慢消散。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他保持住。”
“那师傅你可以……”
“想都别想,为师已经千年时间没有在世间走动,孤坐了千年,为师就不想出去看看啊?”
少年又感到一阵语塞,人都说一个好的师傅为了徒弟的成就可以不顾生命,这个师傅啊……简直了……这个想法在少年的脑中一闪而过,其实自己已经得到了很多,从一个凡人变成了一个修真者,从此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只是修炼的慢一点,又有什么不可接受呢?平时被两位叔伯在屋里关上一天,便会感到无聊的很,何况师傅已孤坐千年。
少年不再犹豫,抬腿向谷外走去。出得山谷回头再看,谷中的浓雾已经慢慢变淡,而手中的戒指也不再有光泽,慢慢的变为一个枯败的木环,就那样套在手指上显得平淡无奇。
少年已经初步的洗经伐髓,只觉得脚步轻盈浑身充满了力量,强压着找头猛兽过过招的念头,急速向山下奔去。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自然担心两位叔伯。
一进家门便看到张大伯和李二叔两人坐在院中,在那里聊的正欢。当二人看到洗经伐髓之后的林小康时,眼中多了一丝无奈的意味。
“本来以为你会这样平平凡凡的度过一生,没想到你还是走上了修行之路。”张大伯意味深长的道。
“大哥你也不必自责。”李二叔宽慰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这个中因果又怎么会是你我二人可以掌握的。”
林小康一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本以为两位叔伯看到现在的自己,会十分高兴,没想到二人竟是一脸无奈,还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既然事已至此,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张大伯道:“我们三人都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而是来自一个无比遥远的地方。那里的名字你无需知道,其实你是我宗宗主之子。”
“大哥……”李二叔明显想阻止他说下去。
但是张大伯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李二叔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觉得有些事情林小康是有权利知道的。
“当年你的出生,让我们宗门上下人人欢喜不已。按理说天生极品木灵根的你一定会带着宗门更进一步,却在你满月之时,被天机阁老阁主定为灾星。”张大伯叹了口气,接着道:“老阁主言明你就是个祸害,成长起来将会给那方世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宗主爱子心切,苦求老阁主赐个解决之法,老阁主当场乞卦,换来个无解的卦局。越是修为高深之人越是相信天命,你的满月酒席更是那方世界顶尖强者的聚会,当场就由老阁主牵头各方强者呼应要求宗主将你处死。毕竟是亲生儿子,宗主要求在场之人给个十日期限,让你们一家三口再团聚十天。你的父亲在那方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那些人也不敢逼得太急,天机阁老阁主在你身上下了能够感应你生死的独门印记。十日后宗主将你交到了我二人手中,然后转身离去,我二人带着你远离宗门后看着你呀呀待语的样子,实在是下不去手。在我二人纠结之时你母亲出现在哪里,将一张无比珍贵的遮天符咒盖在了你的身上,然后拜托我二人将你带到一个遥远的世界,让你做一个凡人度过平安的一生,也不枉来一回世上……”
张大伯摇了摇头,李二叔接过话茬:“有了那遮天符咒,老阁主的印记被蒙蔽而后被慢慢清除。我二人便各自唤出分身,命分身将你带走,在茫茫宇宙中,我们足足狂奔了七年。悄悄进入这方世界,本想一直陪伴到你离世便回去向夫人交差,没想到你还是踏入了修行之路。当年你母亲交代我二人,如果你踏入了修行之路那么便让你……随缘吧!当年在护送你的路上,我二人被仇家追杀落下了道伤,要不是距离本体太远,恐怕这伤早已影响到本尊,之所以苟活下来,只是为了陪伴你。现如今你既然踏上修行路,我二人也算完成了夫人的嘱托,便让这两具分身身死道消吧,也免得以后殃及本尊。”
少年惊闻身世,百感交集,说不出什么感受,仰天发出一声长啸,脱力般面向两位叔伯跪下,男儿泪狂涌而出。
二人面露不忍,眼中也现出湿润,十多年的朝夕相处铁石心肠也会生出感情,更何况前七年中还有更多患难与共。
“虽说你现在踏入修行,但是大概率我们以后是不会再见,必定修行路上多灾多难,或许你也许是我二人哪天就身死道消了。”张大伯道:“希望你不要记恨你的父母,必定当时他们也是无奈之举。”
林小康依旧跪地,直起上身:“我林小康只有叔伯没有父母!”
两位叔伯听后也只能无奈叹息。
躺在戒指空间中的碧瑶真人听闻少年身世,也是唏嘘不已,暗叹大道无情,但转念一想少年现如今变的孤单一人无依无靠更利于自己的计划,又欣喜起来。正高兴时那张大伯的话却在耳边响起:“我不管你是真心收我家少爷为徒还是别有用心,一旦让我知道少爷枉死,九天十地我兄弟二人必不饶你,一个小小的分神修士在我二人眼中与蝼蚁无异。”
碧瑶真人吓的瘫坐在地,急忙道:“前辈放心,晚辈虽然修为低下,但一定会护住小康,必让他平安而精彩的活下去。”短短几句话碧瑶真人好似费尽了所有力气,这缕分神都虚弱了很多。
叔伯二人慈爱的看着林小康,眼中尽是不舍,李二叔走过来抚着少年的头顶:“我二人的离去你无须悲伤,必定只是分身,其实我二人并无危险,还舍弃掉了一身道伤。以后遇事要深思熟虑,你戒指中的家伙也不可尽信。我们这就走了,以后能否相见,随缘吧……”
话刚说完二人的身驱从脚底开始化为烟尘,就这样慈爱的看着少年一点点消散。所有烟尘或飘向天空,或随风散于四野,却没有一粒落在地上。
少年就这样看着二人消散,嘴里念叨了句“随缘”,然后一头栽在地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