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声音。侯大富觉得自己在哪里听到过,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望琅寨的山匪!
“不是给你们二十万两了吗?怎么又来了?”侯大富见是熟人,卸下些许戒备,“说吧,这次要多少?我说各位爷,我虽然是个生意人,但也不是生财的金山,你们别可着我一个人抢啊。从我这出去,往左拐三里地,有个张员外府,那可比我这有钱多了,你们要个三五十万两都不成问题。”
李桔顶瞧不上这种没骨气的人,不论什么环境都能为了自保出卖别人,还读书人呢!真是败坏了读书人的名声!
“少废话,这次不是来要钱而是要粮食的!说,你把赈灾粮藏在哪里了?”
一听来者要粮食,侯大富立刻警觉起来,他尝试透过一双双眼睛认出面罩下的脸,但他失败了,自从钦差到镇州府,他只因公事远远看到过几个人,但当时只顾着按何大人的吩咐“对答如流”,哪里记得谁是谁。
“镇州受灾如此严重,我哪里有余粮孝敬各位大爷,还请各位大爷行行好,放……”
不等他说完话,又一把佩剑抵在了晚儿的脖颈,侯大富见状心疼的都要碎了,连忙道,“我家还有一千石粮食在仓库,只要放过晚儿,你们可以都带走!我派人给你们送货上门也行!”
“一千石?你打发叫花子呢!”黑子的小短腿踹上他的胸口,冷眼看着他趴在地上,“老子要五万石!别说你没有,镇州的赈灾粮可都在你口袋里!我们摸的门儿清!”
这样说只是为了诈他的实话,姜严华说侯大富虽然有钱,但不是个心思深沉的人,稍作吓唬一定说实话。果不其然,黑子还没说几句,他就口如爆豆的抱怨。
“我哪里有五万石粮食?本来是有的,但是突然来了个钦差大臣,何大人为了堵住窟窿,在我这又赊走了三万石,我现在也是一穷二白,钱没了,粮也没了!钦差一日不走,我一日没回钱。要不你们等一等,等来年开春好不好?”
“什么叫钱也没了,粮也没了?”
侯大富急中失智,但他不是傻子,很快意识到这群土匪好像不是从前的那伙,难不成这是钦差派来诈真相的?想到这,他开始和姜严华等人打哈哈,一句实话也不肯说,直到黑子高举晚儿作势要摔,他才跪地求饶。
“钦差大人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粮食在何应钦大人城北府邸的地窖里藏着,一共六万石粮食,你们再不走,粮食就要发霉长毛了!”
为了宝贝儿子的命,侯大富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等钦差大人走后,何大人打算把发霉的粮食以五十文一斗卖给灾民,来年开春再以六十文一斗卖给农户当春耕的种子,我只是个小人物,如果不配合他,我也难活啊大人!”
“赈灾粮加上季国帮扶,一共应该是二十四万石,为何只有六万石!”
姜严华的声音很冷,冷到侯大富觉得好像已经掉入了冰窟窿般瑟瑟发抖。也许是坏事做多了担心遭报应,侯大富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阿弥陀佛,祈求佛祖保佑自己能顺利躲过此劫。
“我若是说了,好汉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行吗?”侯大富硬着头皮道,“要是好汉把我说出去,我们一家老小可就活不成了!如果横竖都是死,我就不说!”
拦下李桔,用佩剑挑起他的下颚,强迫他看向自己,姜严华才道,“好,只要你肯说实话,我可以保你不死,但你如果言辞有半句谎言,就从你的晚儿开始给灾民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