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走路很重,夜里换蜡烛时常常将自己吵醒,自己只嘟囔了一句她就放在了心上,为了学好走路无声,她特意养了一只猫,每天观察它的姿态,一点点学习、一点点纠正,以至于后来她都准备好了早膳,自己还在浅眠。
“白姑娘,米粥易凉,先吃两口吧。”季洵将白米粥推到她的手边,柔声道,“吃过饭还要喝药呢,潘爷爷的药很苦,我怕你喝不下,还准备了一包蜜饯。”
“谢谢季公子。”
坦诚的盯着他的眸子,白胜男没有提及二人的婚事,浅言几句雪后初霁的美景,鼻尖忽而传来红梅的幽香,她放下刚刚端起的瓷碗,推开窗子果真看到一株盛开的红梅。
“这……”
“卫大人昨夜说姑娘喜欢红梅,季某连夜差人移来这棵,只盼姑娘能舒缓心结,早日康复。”
说话间,两个婢女又端进来两个插满盛放红梅的花瓶,季洵笑着示意她闻一闻。盛情难却,白胜男凑到花边嗅了嗅,羞涩的称了声幽香沁心脾,疑似故人来。
“姑娘喜欢就好。”话音刚落,一名男子捧来一个棕色的坛子放到桌上,季洵介绍道,“这是季某去年收集的红梅枝头雪水,埋在地里一年了。季某是个粗人,不懂品味,如今献给姑娘,也算不糟蹋了这幽香。”
面对季洵接连的礼物,白胜男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干涩的道谢。反而是季洵,自我调侃过于殷勤献礼给她造成了困扰,连连道歉。
“红梅枝头雪烹茶很好,晚些若公子不嫌弃,白某可烹给公子尝尝。”
“姑娘亲自烹茶,是季某的荣幸,季某一定前来赴约。”
拱手致谢,好似得了天恩般欢喜,季洵笑盈盈的将汤药端给她,注视着她饮尽后,又往碗里倒了些水涮了涮,让她一起饮下。白胜男看着季洵明亮的眸子,张开嘴,任由他将一颗饱满的蜜饯放入自己的口中。
白胜男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蜜饯了,酸甜的口感,席卷味蕾,让她想起了秦宫的点滴,自然也想起了宫变那夜的痛苦和仇恨。
“季公子,孙寨主在吗?如果可以,我想见见他,给他老人家问个安。”
“外公下山去善后了,按照计划明日一早能回来。”季洵捕捉到了她眼底转瞬即逝的痛苦,猜测她应该是想家了,便指了指门外,征询道,“你要去小祠堂给和氏亲人敬一柱香吗?”
烟雾缭绕,跪在蒲团上,白胜男看着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心里并无哀伤。因季国的覆灭,她根本没有机会面见和氏亲人,只是从父母的口中听了许多他们的传闻。
而通过故事产生的敬佩,并不能比日夜相处更加真实,白胜男钦佩和氏的忠义,却仅有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