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
“有任何要求皆可与朕直言,朕定当全力支援!”
常年弘信心十足的离开后,白胜男端起的茶盏刚抵到唇边,阿达木就忧心忡忡的前来汇报。他称,五日前妻子带着十几个族人去购买牛羊,始终未归,本以为是被风雪拦住了路,不料刚刚收到回鹘人的信笺,要求他背叛秦国以换取妻子和族人的性命。
“能确定回鹘人是否已与魏国合谋吗?”
白胜男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外乱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外乱之余又添内忧。人心难测,自李瑞谋反,她已不敢十足相信任何人,阿达木虽刚立过重誓,可被擒的是他的结发妻子、长子的母亲、勿吉族的族长夫人,他的立场难保不会有所倾斜。
“臣暂时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回鹘人就算与魏国暂时联盟,只要咱们给足他好处,也一定能瓦解。”
阿达木的话略有隐藏,白胜男知道回鹘人生存坏境困难,对钱财、良田和森林有着不可削弱的执着,她也知道南宫禹出手阔绰,若南宫禹为了此战告捷不惜大手笔散财,秦国又该给出多少东西才能满足贪婪的回鹘呢?
若没有对比,她给多少都是恩赐,可若有了魏国的对比,她给多少都只能算是求和。何况,她不怕南宫禹散财,而是怕他虚张声势,逼迫自己在这个时候散财。
“阿达木,若朕让你以硬碰硬的方式处理这件事,你还会回来吗?”
白胜男思索半晌,认为只有阿达木能够解决勿吉族的困境,但对于他是否会临阵倒戈这件事,心里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陛下之担忧臣能够理解,但请陛下放心,臣既已向天神发誓,致死也不会背叛陛下,魏国虎视眈眈,臣本不该在此时给您添忧思,但阿达木又不能放任族人的生死不管,于公,臣是勿吉族的族长,于私,发妻察合通于臣有大恩,臣……”
“阿达木,朕相信你,你去吧,朕,等你回来!”
白胜男起身对他拱手,从不下跪的阿达木突然双膝跪地,挪动双膝来到她身边,额头抵地,谦卑的亲吻她的鞋尖,哽咽道,“陛下,臣必须去救自己的族人,但如今局势确实不能仅以口称忠心,魏国铁蹄即将临城,臣愿意留下人质,以消陛下之忧!”
说罢,阿达木不顾白胜男的拒绝,将长子乌托按着跪在她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才在她的搀扶下起身。
“陛下,这是阿达木最喜欢的儿子,也是我勿吉族下一任族长,阿达木恳请陛下替臣照顾他,直到臣击退回鹘人,回来复命!若臣不能回来,乌托将继任族长,继续效忠陛下!”
“阿达木,朕会照顾好他,你也要如约回来,待你凯旋之时,朕必当亲设酒宴,为卿庆功!”
君臣泪眼相对,他猛的擦去脸上的泪痕,在女皇的允许下急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