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海誓山盟,但却点点滴滴直入肺腑,沁人心脾。
“对,我们心有灵犀、天生一对。”
*
宜修的手段向来都是连环计。
文鸳给她取名为,双头蛇。
后宫做了布局,前朝自然不会放过。
没有了投机者瓜尔佳·鄂敏,自然会有别的得力干将来投靠皇后一党。
欣答应的父亲,便是皇后在这变动的世界线上所做的选择。
此时养心殿内,欣答应的父亲正跪着,等待着上首皇帝发话。
胤禛看着桌案上摆着的书册,皱眉问道,
“你说钱名世有一本《古香亭诗集》,就是这个?”
“正是。”
回应后,欣父继续解释道,
“奴才也是从甄大人那里知道的。
得到了这本诗集,觉得还不错,便拿回家中赏玩。
可是奴才在回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钱名世和年羹尧是康熙三十八年的同年举人,说起来当是关系甚密。
钱名世既是谋逆罪臣年羹尧的密友,那他所作的诗集,想必是大不敬的诗集了。
而后续当奴才仔细翻看书中诗集内容与各种隐喻后,更加确认了这一想法。”
胤禛听完后,情绪稳定,继续问道,
“那么甄远道是如何得到这本诗集的,棋盘街上能买到吗?”
“这诗集并未刊印,只怕是钱名世的知己好友才能得到。
奴才也是在甄大人家中见到,当时酒意上头、未仔细翻阅,才借阅走的。”
欣父的解释中规中矩,并无不合理之处,胤禛点了点头,将他的汇报尽数听着。
“甄远道和年羹尧素无来往,这朕是知道的。”
“奴才也是这么想,或许甄大人只是跟钱名世有所往来,不曾跟年羹尧有所交往。
但是甄大人收留这本诗集,只怕是另有深意。”
“你说。”
欣父深吸一口气,面色忽然转为惶恐,
“在这本诗集中,有诗词曰,
‘分陕旌旗周召伯,从天鼓角汉将军,和钟鼎名勒山河誓,番藏宜刊第二碑’。
前两句不仅是阿谀年羹尧之作,后两句更是极力奉承被皇上圈禁的十四王爷允禵和十王爷允?当年西征之事。”
哪怕不需要解释,胤禛已然听懂这两句诗中意有所指的地方。
但他还是问询道,
“你是说,甄远道收藏此诗集,是因为同情允禵和允?吗?”
“奴才不知道甄大人是不是同情十四王爷,但是莞嫔娘娘向皇上求情封爵与十王爷允?之子,这可是六宫皆知的事情。
就连欣答应,也当做美谈说与奴才听的。”
当时敦亲王允?殴打言官,且拒绝道歉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甄嬛莞嫔献计解决一事,后宫无人不知。
只是……这些风言风语,暂且还不足以让胤禛在心中定下甄家的罪。
毕竟,那是莞莞的娘家,他是愿意相信他们的。
于是,胤禛怀着心思,对着欣父问道,
“你跟甄远道同僚公事一直和睦,为何要向朕提及此诗集的事呢?”
这问题欣父也同样在昨日,皇后突然派人的提点下早有准备。
胤禛多疑,回答的不要太过冠冕堂皇,带一些小心思,在他看来才是最为真实的。
欣父忐忑,转而露出认命一般的神色,
“奴才和甄大人共事,私下交情也不错,但是奴才身沐皇恩,只是报效皇上,其他私情,奴才不敢思虑。
除此之外,其实……
奴才惶恐,若甄大人真是心系十王爷、十四王爷,只盼望早日与其划清界限。
奴才没有甄大人那般大才,只盼兢兢业业不做错事,不拖累欣答应。”
胤禛神色如常,让人瞧不出喜怒。
如果文鸳在侧,却是一定能够瞧得出来,与鄂敏的挑拨不同,这一次胤禛是真的听进去了。
不为别的,就为最后一句那带有着私心谋算的自证。
胤禛这个人,最是别扭。
“好,你跪安吧。”
……
欣父从养心殿离开,欣答应前往景仁宫,将情况如实汇报给了宜修。
宜修听闻胤禛神色如常后,深吸了口气,皱眉道,
“年羹尧、允?因为怜悯允禵、允禟就落得如此下场,更何况是刚得势的功臣心怀异念……”
欣答应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她叹了口气,惋惜道,“可皇上并没有因此怪罪甄远道和莞嫔。”
“本宫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出现了。”
宜修摇了摇头,脸上又多了些忌惮之意,
“本宫陪伴皇上数十载,皇上什么性子除了太后,本宫最清楚。
本宫很担心,皇上真是为了莞嫔转了性子……”
欣答应自然也是了解皇上的无情。
她生育大公主有功,可仅仅只是因为在胤禛继位前后小产,便被视为不祥一直冷落至今,连新选秀入宫的女子都无一人还停留在答应这个位份上……
父亲为她着急,投靠皇后娘娘也是如此。
前有甄嬛,后有瓜尔佳·文鸳,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的令人畏惧。
想到这里,欣答应不免焦急道,
“可莞嫔即刻就要封妃了,皇后娘娘。”
“是啊……这么年轻就封妃了。
前有懿妃,算她家大业大,还有本事能生育皇嗣,但她莞嫔呢,她有什么?
本宫人老珠黄,将来要给她们二人退位让贤也未可知啊……”
宜修心不在焉的说着,只有嘴中流露出来的恨意是真的。
她哪里会干坐着看她们二人得势,让这困局生成。
处理掉了莞嫔,下一个便是懿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