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面对着楼梯口，蹒跚着脚步缓缓向后退去。

“站住！”

为首的一名警察顺手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了正在后退的霍先。

“我......我没有杀人啊......”

霍先脸色苍白，两眼呆滞无神，眼角流出的鲜血使得他看起来像极了厉鬼幽魂。

当看到警察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时，霍先的心已经彻底冰凉，他只能无助而又无力地乞求道：

“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有没有杀人先跟我们回警局再说，所有情况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那警察端着手枪步步紧逼，身后的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分开三路缓缓向霍先包围。

调查？调查了又能怎样，难道警察们会相信一个已经自杀了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算了吧。

此时的霍先因为过度地失血和紧张，已经彻底变得神志不清。

他的脑袋里，只有：

“我没有杀人啊......”

低声呢喃着，脚步一点点退向楼顶的边缘。

“请不要紧张，我们人民警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只要你肯积极配合调查，我们定能还你清白。”

那警察已经看出来霍先的状态不太正常，生怕他再次做出过激的事情，于是在极力劝说的同时，放缓了自己脚步，并收回了自己手中的枪。

两侧的两名警员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无声息地朝着霍先靠拢。

“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啊......求你们不要再过来了......”

霍先低声哀求着，脚后跟已经触碰到了楼顶边缘的石台。

楼顶没有护栏，只要他再往后倒退半步，就会坠如楼底。

“请你冷静！这里很危险，先跟我们下去，再慢慢谈，好吗？”那名警察也开始慌了，他不敢再往前走，只好站在原地耐心劝解。

霍先两侧的警察同样束手无措，向着持枪的那位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可是，霍先就像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一样，后退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滞。

胸口的鲜血无休止地流淌着，顺着衣衫划过他的裤脚，在地上托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皎洁的月光铺撒在滴落的鲜血上，莹莹发亮，像极了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终于，

他一脚跨过最后的石台，

踩空了。

“不要！”

警察们奋力向前扑来，可是，依然没能触碰到霍先的衣角。

身体就像一片被折断的枯叶，

不受控制得向下跌落。

眼前的楼层在急速地拔高，

耳旁风声炸响。

一缕缕从胸口溢出的血液，

随着狂风，

在月光下肆意漫舞，

宛如惊鸿。

“我真的没有杀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懊悔！

他憎恨！

他不甘！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他想仰天长啸质问苍天，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父亲，母亲，儿子不孝......”

“咚！”

鲜血从身体的四周飞溅而出，视线，变得一片通红，就连当空的月亮，也被染得猩红。

“这就是死亡之后的世界吗？可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疼呢？”

“呵，也许是脑浆都被摔出来了吧。”

“那接下来，应该是要下地狱了吧。”

“但真的好不甘心啊，杀人犯呐，父母知道后，该会有多伤心啊，谁还能照顾他们二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