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蛇首簪的手,慢慢没了力气。
就在我以为,自己就在死在这里,对不起凌沧这样的布局,而拖累了张暧时。
就感觉扎着的簪子扎了个空,搂着的脖子突然一松。
紧扣着兰汀下巴的手,因为力的惯性往下扯落,手背重重的撞在石头上。
将那些钻进嘴鼻的发蛇也被扯出,我干呕了两下。
这才发现,她如蛇般绞缠在我身上的四肢也软瘫的落下,整个人宛如逃出生天般的,松了口气,却发现嘴鼻里还卡着发蛇。
忙将头甩掉,把扎进嘴眼鼻里的发蛇扯出来,眼睛慢慢的能看到了。
这才发现,左手掰着的头,宛如烂了的柿子一般,腐烂发软。
连她那变得极为古怪的躯体和四肢都腐烂了。
看上去,有点像那只被金蛇咬后,中毒腐烂的手。
可她连腹部直接被蛇婴钻剖开,也没有死,头发都变成蛇一样了,怎么就突然腐烂了?
手不由的摸上肩膀被她咬的伤口,难道是咬了我?
我体内有金鳞蛇毒,还前后中了两次。
难道这些天,已经深入血肉了?
那也就是说,金鳞蛇毒可以将兰汀毒得腐烂,那就能毒死蛇婴!
我瞬间兴奋了起来,握着血淋淋的蛇首簪。
猛的想起什么,摸索着拿起落在地上的头灯,往腿上照。
生怕看不真切,直接撸起裤脚,把灯往腿上照。
光是左腿上,就贴着十来条或是筷子长,或是指长,腐烂如熔化的塑料一样的东西,隐约还能看到上面黄色的条纹。
赫然就是刚才在水中,蛰叮着的那些蚂蟥。
也就是说!
我的血,真的有毒。
还是沾之即腐的剧毒!
顾不上满手鲜血,胡乱的将长发盘起。
转身背起地上我哥的尸体,就去背时,发现他胸前贴了一张巴掌大小,烫金描着羽纹的符纸。
但刚才放下来的时候,他身上并没有。
我捏着那张符纸,想着张暧给我的那根魂羽。
突然明白,为什么我差点落入水中时,张暧来得这么及时了。
他,并没有真的只是让我一个人在这石窟中毫无依仗的走。
就像凌沧,虽然没有出现,可只要他这根蛇首簪盘在我头上,他就能感知我遇到的一切。
就算他不能出手,也会提醒我用这蛇首簪,用尽最大的力,保住我这条命!
我听着不远处,那蛇婴嘶吼,以及张暧厉喝的声音。
背起我哥的尸体,转身就往那边去了。
我会离开,但不是现在。
更不是,用张暧的命来换。
谁的命不是命呢!
原先我直接离开,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是拖累。
现在,我回去!
是因为我,我不是拖累。
那些蛇婴不是喜欢咬吗?
那就让它们咬!
我一身毒血,怕什么!
原来,我一直怕的,并不是这些怪东西。
而是,怕自己一无是处,活命只能依附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