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
“殿下,刘尚书来了。”
慕容轩皱眉道:“他来做什么?请进来吧。”
“是。”
刘尚书进门来,拱手行礼:“见过三皇子。”
“刘尚书不必多礼,请坐。”
“谢殿下。”
慕容轩看着他温和问道:“不知刘尚书今日天黑至此,有何贵干?”
刘尚书起身‘咚’地跪下。“求殿下救老臣一命!”
慕容轩挑眉。
他知道太子在查他,没想到他会求到他这里来。
“刘尚书说笑了,我一个一无权二无势的闲散王爷,能救何人?”
刘尚书道:“殿下,老臣知你有能力,可就因为母族势微,不被皇上看中,若殿下能帮老臣度过此次难关,老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慕容轩随之沉下脸,冷声道:“刘尚书,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就凭你方才那两句话,本皇子随时就能让父皇摘了你的脑袋!”
刘尚书磕了个头,道:“殿下,老臣知你的雄心壮志,也知道你有能力才干,老臣句句真心,您......”
慕容轩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多言!你赶紧离开,本皇子就当今夜从没见过你!”
“殿下!”
“出去!”
刘尚书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
等他走后,夜非白疑惑道:“主子,送上门的人,您怎么不用呢?”
慕容轩看了他一眼,道:“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这刘鑫虽然官至尚书,但靠的不过是岳父家的扶持,你看,至文公辞官离京后,他可做出了什么功绩?没有!”
“且此人已经惹了父皇不悦,父皇要办他。最近父皇对我本就多有猜忌,再去触霉头,不是找死吗?”
夜非白恍然大悟道:“主要是为了个没用之人去触怒皇上,确实不值。”
慕容轩点头道,“不错,他若有真才实学,救救也无妨。可惜......”
原本靠了颗大树,却不知道珍惜。
现在再想找棵大树,就难了。
“夜白,你去,帮着收集一些刘尚书的罪证,送去给纪辰。”
“殿下?”
“不是本皇子心狠,要落井下石,是他猜中了本皇子的心思,他就该死。顺便还可以送一个人情给太子,在父皇面前讨个好。”
夜白拱手道:“是!”
刘尚书是怎么也想不到,来一趟三皇子府,非但没抱上大腿,反而越发加速了消亡。
仅仅过了一日,刘尚书的罪证摆在了御书房的案头。
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无从狡辩。
皇帝大怒,当即便下令查抄右尚书府。
全府发配岭西。
京城百姓纷纷哗然,纷纷感叹幸亏文氏和离得早,要不然可要受罪了。
但万事万物都有因果。
若不是因为和离,断了与文家的关系,这么多年皇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了,也不会突然要查他。
消息传到叶府时,叶兰儿此时正练着字。
听此消息,手微微一顿。
不知道文姨和刘姐姐会不会伤心。
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发配这日,刘尚书一身囚衣,戴着手镣脚镣,头发凌乱,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的身后,跟着同样打扮的一群人,其中包括了赵氏及刘芷柔。
风雪里,刘芷欣看着眼前这一幕,喉咙发紧。
前来监管的纪辰道:“刘小姐要前去送送吗?”
刘芷欣摇头,泪眼模糊。
她去了,还能说什么呢?
姨娘妹妹怨恨她,父亲心底肯定也恨她。
在快要看不见那群人时,刘芷欣再也忍不住,哑着嗓子大喊:“爹!”
隔得太远,声音淹没在风雪中。
刘鑫若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见雪地里的那个黑点。
喃喃道:“欣儿。”
一滴泪从浑浊的眼内流出。
押送他们的士卒道:“你没良心,可是你女儿有,要不然你以为每个囚犯都有袄子穿啊!快走吧,咱们还得趁天黑前赶到下一个驿站。”
刘鑫摸了摸囚服里的袄子,边走边呜咽出声。
“刘小姐,看不见了。我送你回去吧。”
刘芷欣点了点头。
外祖父和娘都不准她来,她自己是偷跑出来的。
本以为要走着来,没想到碰上了纪辰。见她冒着风雪不行,他就骑着马带她来了。
二人上了马,纪辰感觉到背后女子的颤抖,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抽泣声。
“别哭了。”
她坐在后面,这样哭,让人看到了,还以为他怎么她了。
这一说,刘芷欣干脆哭出了声。
那可是她爹,虽然他有千般错,但他也有好的时候。
她本就难过了,他还这么凶她。
纪辰没和女子打过交道,这娇滴滴的小姐,哭起来让人心都揪成一团了。
“你......你别哭啊!”
纪辰下了马,牵着马进了城外驿馆。
房间内,看着眼睛红得像兔子、鼻尖冻得通红的女子,心里一阵无奈。
既然要哭,那他就找个暖和的地方让她哭个够。
半晌,刘芷欣哭够了,起身不好意思道:“那个,纪公子,咱们可以走了。”
纪辰问道:“哭够了?”
刘芷欣红着脸点了点头。
纪辰抬脚往外走,刘芷欣赶紧跟上。
“你父亲的罪证是我收罗的。”
刘芷欣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但我不怪你。那是父亲罪有应得,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纪辰嘴角微勾。
虽然娇气,但还算明事理。
自从慕容枫白日登门后,就成了丞相府的常客。
有时二人切磋棋艺,有时叶兰儿练字作画,他就拿着本书,边喝茶边看着。
几个丫头在耳房,偶尔过去添些茶水。
看着笔直站在屋檐下的男人,紫馨于心不忍。
“唉,这么冷,要不要进屋子来?”
七杀看了从耳房门内伸出来的脑袋瓜子,转回视线。
“我不冷。”
紫馨嘀咕了声:“真是一个怪人。”
紫苏起身道:“小姐那里你照看着点,昨日林慕白说让我帮他缝补几件衣裳,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