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武帝的可怕程度,再一次令小闪感到不寒而栗,那个拥有龙虎威严的帝王,背后还藏有毒蛇与狐狸的手段。
小闪入殿的某一个时刻,遥远的南方,云瑞很突然得问:
“你可知珠妃姓氏?”
小镜几乎未及听言,又见公子目光亦游离他处,微怔之后,轻轻言语:
“珠妃姓燕名溪慈,是北方人士,自随了左齐侯,就断其家人联系。”
如此,小闪猜测,左齐侯的命运似乎更早就已经注定了。
除岁之夜,华阳宫一战,铁武帝大费周章安排的一切,不是为了左齐侯。
而是为了,所有当时在场之众都不曾多关注一眼的珠妃,那个义无反顾追随丈夫而去,自刎殉情的女人。
有时候,小闪在想,“苍天有眼”、“上天眷顾”之类,落在珠妃身上,是多么可笑。她的善良,天下女人万难及一,她的心纯净像一杯水。可她的命运,连佛祖都不曾施舍一丝怜悯,她没有家没有儿女,连一个善终都没有,就连她的死,都藏着一场阴谋。
此刻,庆天殿里,燕鸣秋的那双瞳孔里,是慈睿与宁祥。他漫目而过,一扫进殿之众,也不见泛起一丝色彩。他见过太多才俊少年,以至于对那个落后入殿,屈居众人之后的新面孔,没有太多关注。
燕鸣秋抚袖起身,身躯稳重如山,一股气势油然而生。
众人拜礼,燕鸣秋亦示意诸位入座,分落两旁共四列梓檀矮几,蒲席于地,另有小童依次奉茶。
一如往年,述以门派之情后,燕鸣秋自有一番修行传道之言。
“修行与生命,孰重孰轻……!”
小闪抿一口茶,舌尖苦甜交替。
“今有万古之道,却无长生之术……!”
小闪的指尖久久触碰那乳白瓷杯,感受它的冰冷。
“如今天下烽火,尘烟染浊,修行门派百千之数,不乏追逐名利,屈于政党,沦为爪牙,不惜同门,祸害亲近,成了一群杀戮之徒。我等诸派,虽隐世不出,管制弟子下山行动,却也难免全身而避,也不知有多少遗漏之处被朝廷算计,恐难逃莫须有之罪。”
闻言,小闪忽然有了一丝热意。
言此,燕鸣秋忽而取出一枚黑色玉质令牌,乃掌门之令,他语气震厉,道:“南宫长风听令!”
南宫长风霍然起身,移步中殿,上前拜首:“弟子在!”
“自即日起,姬山派全权由你执掌,接令!”
“师父……?”南宫长风尚未及时言语,黑令已掷近前,探拿于手,冰寒沉重。
“师父,弟子愚钝,才德浅薄,恐难当大任!”
殿中一众,也皆震惊不已,令之所握,便是掌门之尊,南宫师兄虽有翘楚之能,但姬山一派,乃风国之首,掌门之位需德高望重者,方能执天下牛耳。
燕鸣秋还另有话说,道:
“你持本门令牌,行代掌门之事,为期五年。此五年内,我姬山一派封山,开启御天剑阵,任何人不得下山。”
“这……!”
“这……?”
殿中之人,惊疑声起,门派封山,何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