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的情绪变化，让云瑞觉察出，她这两年，有些故事。

云瑞问她：“你在想什么？”

苏灵眼睛里竟有一些湿润，仰起头，说道：“我在想大师姐和宁师姐。”

她咽了咽憋回去的泪，继续说：“你可能不知道，宁师姐把我骂走，是因为她一个人去替师父报仇了。而我，当时还错怪她了。”

这时候，苏灵用坚毅里带着悲洌的眼神看着云瑞说道：

“你知道我宁师姐她怎么才杀死了郭争那个王八蛋吗？那王八蛋本来就武艺高强，当了一个山贼老大，身边总有一群手下，宁师姐几次都没有得手。无奈之下，她只能嫁给附近一个山头的帮主，说白了就是一群占山为王的地痞流氓，那都是我宁师姐生平最讨厌的人。就是这样才打垮了郭争那帮人。”

“那……现在，你宁师姐呢？”

苏灵长舒一口气，语气忽而走低，道：“她杀了那个帮主，可她生了一个儿子，一个老爹是山贼的儿子。”

“她说她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山贼窝里待着，做一辈子的山贼老大。她说从今往后与之前的所有人都断绝关系，这世上再无她宁清这个人，只有宁大帮主！”

停顿了片刻，苏灵说了一句：“就因为这样，我觉得就我最没用，所以才来轻衣门讨个说法。”

云瑞知道宁清的清高，由衷地佩服她。

云瑞说：“她会是一个好帮主！”

“我不要一个好帮主，我宁愿要一个坏师姐，可明明她不是一个坏师姐！”

苏灵和宁清的关系很深，云瑞撇开话题，问了一句：“你这些年，回去过白石宫吗？”

苏灵回去过，回去过很多次，但那里总是透露出凄凉。

“现在的白石宫，只有大师姐一个人，除了练剑，她便开始养花种草，慢慢恢复白石宫。”

云瑞大概能想象得出，林湘慢条斯理布置那些再也回不去的光景，但那很有意思，仿佛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苏灵的思绪也追随着幻想，进入了未来的瑶山石翠林。

“大师姐说她会修一座桥，桥下会有清甜的溪水，溪旁边应该会开满白色的长菱花，不远处会有树，梨树、桃树、天香树。她就住桥对面，修一座小屋，每时每刻都能看到桥那边走过来的人。”

“我说，大师姐你这就好像在等一个人，可大师姐没有回答我。”

云瑞不知道林湘是不是在等小闪，他喃喃念道：

“等对了人，那个人总会出现，等错了，就当那个人死了！”

苏灵问：“你这句话，说了又好像没说！”

云瑞嘴角微动，却并非笑意：“你大师姐明白这句话！”

……

天色渐晚，苏灵难得遇上一个说真心话的人，丝毫没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