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八莫之后,司机问老许,许哥,我们是等他们?还是直接去老街吧?
老许想了半晌,说,不能等了,直接去老街。
陈雪听得大吃一惊,心中就有些着急了,老公可在木姐等着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去老街?那不是和自己女扮男装一样,白白耽误工夫吗?
她毫不犹豫地表示了反对:“老许,你说了要去木姐的,怎么突然又变卦了?我不想去老街。”
然而,老许一句话就堵住了她,老许说:“木姐一定还有他们的人在埋伏等着我们,危险系数太大,我们得避开风头,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直接去老街算了。”
陈雪从没来过缅北,不知道去老街先就要经过木姐,以为是两个方向,一下子就没话了。
想了一下,她觉得先不去木姐也是有道理的,这个时候就应该出其不意,让对方万万意料不到。何况自己身上还穿着男人的旧衣服,要是被老公那个醋货看见了,他不得又要盘问自己半个月?
到了老街再买要求老许给自己买两件新衣服,老公见了,才不会那样怀疑,反正那种事水过无痕,自己死不承认,他过得几天,也就消停了。
于是,她也改了主意,点头同意:“那好吧,我听你的。”
然后,她又在心中一遍遍的祈祷:“老公你等着我,千万不要自己回国去啊,你老婆很快就来木姐跟你汇合了。”
越野车很快就离开了八莫,但走不到一个小时,眼前又是山峦叠嶂,林莽如海,而且是原始森林。
陈雪郁闷极了,遇山就意味着弯弯绕,公路盘来绕去,纵是越野车,你也开不快,除非你是急着去奈何桥上喝汤了。
果然,越野车一进山区,车速就慢了下来,已没有平地上的一半,开到中午,也不过才行驶了几十公里而已。
老许又睡着了,后座上只有她两个人,虽然不挤,但陈雪还是感觉到他的胳膊肘又开始特别起来。
由着他吧,都是自己人。
陈雪这样想着,也闭了眼,想眯上一会,但想起老公一个人在木姐等着,而自己却又无法尽快赶过去,哪里又睡得着?
到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寨子前面,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说,不行了,昨夜跑了一夜的山路,熬到现在也没睡合眼,太特么困,得眯会。
陈雪一直没有入睡,闻言就睁开眼,轻声说:“你困了就来后座,换老许去开啊。”
司机往车外看了一眼,淡淡说:“许哥不会开。”
陈雪看了老许一眼,结果发现,他也醒了,但就像没听到一样,根本不来响应自己。
都这个年代了,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还有不会开车的?
陈雪心中很是奇怪,想问问老许,又觉得不好意思,最终没有问出来。
好吧,那就都眯会,自己好像也有点困了。
陈雪靠住座椅,正要闭眼,突地听到远处传出一声苍老的嚎哭,顿时被吓了个激灵,睡意一下子就全没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老许。
老许问司机,这到什么地方了?
但司机已经歪着脑袋,睡得呼呼的。
老许沉吟了一下,就对陈雪说,左右没事,我们去寨子里看看,顺便买点吃的回来吧。
陈雪今天还没吃过东西,也觉得有些饿,于是同意了。
两人打开车门,步行进寨子。
这寨子也不少,应该住着几十户人。但奇怪的是,这里屋子虽多,却没看到人走动,甚至连炊烟都不冒。
自己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在哭啊,陈雪很纳闷,就问,老许,你刚才听到有人哭了没?
老许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有点不对,就选了一个门户光鲜的人家,过去敲门。
屋里没人应声。
老许推了推门,发现是虚掩的。
他想了想,就把门推开,屋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立刻冲了出来。
陈雪觉得一阵恶心,慌忙捂住了口鼻,低头一看,这户人家的惨状立刻把她惊呆了。
这户人已经全部死去。
一个女人吊在房梁上,不是寻常上吊那样吊,而是被吊了两只脚,头下脚上的那种。
女人蓬乱的头发倒披过来,遮住了脸庞,几乎看不到五官面目。但看皮肤,还是可以推测,她的年纪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