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雪就醒了,肚子里一阵空鸣,又想拉。
她昨夜拉了不下于十次,老话说,好汉也架不住三泼稀,所以她现在身上几乎没一点力气了。
纵然是这样,她也不敢再躲在这屋里,拼出剩余的那点力气,从地穴里爬了出来。
清晨,山里空气真的很清新,凉风也很清爽,还送来了阵阵花草香。
天气也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正是趁凉快赶路的时机。
陈雪挣扎着煮了一锅红薯,吃了一点,就准备离开这里,突地想起前方肯定还有不少危险,自己又应该女扮男装才好一点。
她打开屋里的箱柜,发现里面真有半箱子旧衣服,是山里人经常穿的那种青色衣。
她二话没说,就挑出一套打了补丁的,在屋里换了,将换下来的女装包好,又盘起了头发,然后再戴了个破斗笠。
屋里没人帮忙,她无法像前次那样束兄,只好这样马马虎虎算了,接着走到门外,又往脸上抹了几把泥土。
这个装扮,虽然遮不住耸耸的兄,好在衣服破旧,脸上又脏,一般人就算知道她是个女人,估计也不肯多看一眼。
陈雪做好这一切,才佝偻着背,缩着胸,慢慢上路。
这一路上,基本不会有人觊觎自己了吧?
既然装成了个男人,她就不去翻山越岭了,只是沿着路往前走。
只是肚痛依旧、又头昏眼花,两腿也像灌了铅一样乏力,大大延缓了她走路的速度,半个小时下来,才走出几里路而已。
这时,肚子又闹腾了。
她游目四顾,很快便看到前方坡下有个山洞,只得拼力加快了脚步。
这个洞不深,洞口被一丛藤蔓覆盖了一半,陈雪急得很了,全然不管山洞里有什么的情况,弯腰钻了进去。
她发现,自己连蹲下都有点困难,两条腿又僵又硬,还发抖发虚,腰上也生不出力气来,就像不是自己的腰一样。
她只好扶着山洞的石壁,艰难蹲下。
蹲好以后,她的手还不敢放开,怕自己一旦没了依托,就会往后仰倒在地。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肿了。
畅快之后,她拼命又站了起来,低头钻出了洞口。
突然间,她心中一阵气短,眼前金星乱冒,好像山也动了,在往旁边倾斜。
她已经有经验,知道自己要晕了。
别晕,这时候不能晕啊!
扑通!
她没了知觉,世界很安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自己醒了过来,挣扎着继续往前走。
这一天,她只走了十几里,又拉了十几次。
走在路上,两腿越来越沉,脚心又像有人用针刺一样,钻心的痛,她拼尽全力,跌跌撞撞走到半下午,就再也走不动了。
没办法了,她只好坐在路边的草地上,休息一下。
但屁股刚刚触碰到松软的草皮,咬牙支撑的劲儿便被彻底抽离了,无尽的疲惫和满身疼痛,顺着她的骨头缝往外涌。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躺下来好好休息。
而在躺下之后,她的眼皮就合上了,彻底睡了过去,就在路边。
如果不是感觉到有东西在触碰自己,她根本不会醒。
她睁开了眼睛,看清了,原来是一个男人,正低头看着自己,还不断用脚尖蹭过来。
她吓了一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顿时坐了起来,惊问:“你、你是谁……”
她一边问,一边奋力摸出匕首,做出了哆哆嗦嗦的防御的姿态,一点也没有“空山孤旅遇到人”的那种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