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贴在潭里,一动不动。
陈雪站在水中,感觉潭水浸过来,浑身凉飕飕的,连忙低头,见自己衣服被水一泡,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无遗。
尤其是妹妹,跟两个蔓头似的,很清晰,她立时象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站在水里发怔。
丁石匠抱了她一下,就离开了她,嘴里叫道,来啊,来啊,过来啊。
陈雪白了他一眼,扭头就往潭边走。
不料,她还没走上两步,突见眼前白茫茫一片,无数水珠劈头盖脸一样的泼来。
她吃了一惊,慌忙捂住了脸,水珠泼过,一半打在她手上。
她又好气又好笑,气道:“好呀,你敢泼我。”屏住呼吸,用手舀起清水,也往对方身上泼去,要来个以牙还牙。
丁石匠哈哈大笑,身子一矮,就在水里迅速游开了。
陈雪泼出去的水,尽数落在潭面上,没泼着对方,只是溅起一片涟漪。
她很不甘心:“你快过来,也让我泼你一脸。”
丁石匠远远蹲在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笑嘻嘻的看着她,似乎在说,有本事,你过来啊。
陈雪无法泼水过去,愈加气恼,就慢慢伸足,往前探去,又使出激将法:“你男人丈夫,顶天立地,敢作不敢当吗?”
但丁石匠就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陈雪进一尺,他就退一尺,始终保持着几米距离。
陈雪气晕了,终于使出性子,问他,你到底过不过来?
丁石匠本来就是想跟她打闹一番,这时看她脸有愠色,只好慢慢游走过来。
陈雪等他靠近,忙舀起水泼了他一头一脸,兀自不肯罢休,接连泼了三拨水,这才消了气,捧起潭水,细细的洗脸。
丁石匠就蹲在她身前的水中,没有走开,也没趁机伸手。
但见她一洗脸,就像变戏法似的,刹那间便玉容丽色,娇妍如花,漂亮得不可方物,生平连做梦也想像不到。
他一看之下,顿时呆住了,嘴唇大大地张开,半天都合不拢来,嘴里惊呼:“你你你……”
陈雪转身回来,美目一横,嗔道:“你什么你?看见鬼啦?”
丁石匠回过神来,喃喃地说:“他妈的,我只以为你漂亮,却没想到如此漂亮,生得比仙女还好看,简直是惊世骇俗啊,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陈雪看他如此神魂颠倒,惊诧之极,心里也有些得意,对这人的恶感就淡了几分,也不再生气他把自己丢下水里来了。
这时,一条梭子鱼游过来,簌的一下钻进陈雪的裤管,在裤子里扑腾甩尾。
陈雪急忙蹲下身子,用手去抓,鱼却哧溜一下,又窜出去了。
她是被丁石匠丢下来的,还穿着长衣长裤,小鱼最喜欢了。不大一会,又有一条小鱼钻进了天的衣服,尾巴在她腹部快速地扫了一下,扫得她痒痒的。
她又好气又好笑,就用手掩住衣服,想把这条小鱼捉出来。
但她衣服一贴身,鱼立刻就受惊了,在她肚子甩了两下尾巴,就突然蹿高,从她扣子的缝隙里又窜了出来,在空中跃出老远,啪的一下落进水里。
她跟着向前一扑,水花四溅,灌了水的衣服立刻膨胀,水的浮力又把她的衣服往上托起,一下子掀到她了她腋下,像被人掀起来一样。
丁石匠在水里游走,很快又摸到一条大鱼,丢到地面上去。
陈雪沥水上岸,用刀子将鱼洗剥干净,又找了些干柴枯枝,在离水潭较远的地方生了堆火,将鱼串在一根树枝之上,放在火堆上烧烤,顺便想将衣衫烘干。
这时正值午时,太阳火烈,山风劲吹,加上又有柴火,不一会儿,她的衣衫就干了,便移过身子,挡住山风,让柴火烧烤鱼身。
这鱼甚肥,鱼油落在火堆之中,发出嗤嗤之声,香气一阵阵的冒出。
陈雪见丁石匠还在水里游得很欢,就叫了他一声,告诉他鱼熟了。
丁石匠这才爬出水潭,湿淋淋的走了过来,在火堆边坐下。
陈雪飞快瞥了一眼,看这家伙腿上毛发浓密,直漫到胸腹,牵出了一条浓浓的毛发,不禁吃了一惊,顿时又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过不多时,空中飞过几只清鸣的白鹤,放晴的天气突然变了。
刚刚还阳光明媚,转眼又变得乌云沉沉了,四周的树木挟着风势,呜呜直响。
两人踩熄了火堆,匆匆忙忙往回赶,生怕被雨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