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一阵,歇一阵,慢慢往高山上走,路越来越陡峭。
山里的黄昏来得特别快,林子里被阳光蒸发起的水气还没消散,太阳就挂上了西山,东边的山峦,都披上了晚霞的彩衣。
天边,那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带一般鲜红,山野里的岚风带着淡淡的凉意,开始幽灵般的向山下游荡。
晚霞消退之后,天地间就变得晦暗起来。
丁石匠并不着急,一边走,还一边去采集路边的野菜。
陈雪已经疲累不堪,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走到天黑时,居然看到路边有间孤零零的空屋,因为光线暗了,看不清是瓦房还是茅房,黑漆漆静卧的如同怪兽。
丁石匠说,那个屋子,也是专门给进出山的人,在这里过夜准备的,屋里还可以生火做饭。
陈雪有气没力的揶揄:“切,怪不得你突然就开始采野菜了。”
她住过石屋,知道山里人有这个习惯,也就不用多问什么了,反正只要是屋子,山里的野兽就别想闯进来,自己不用怕。
她爬了一天的陡坡,到这个时候,浑身酸痛不已,尤其是脚后跟,好像断裂了似的,太想躺下来,舒舒服服睡一觉,等天亮了再走。
陈雪推门走了进去,丁石匠马上点亮了屋里的青油灯,一点也不摸瞎,他知道女人身子骨弱,就招呼陈雪去床上躺着。
这个时候,陈雪怎么还会要他招呼?早在床上歪着了,愁眉苦脸的在揉脚后跟,毫不在意床上有没有灰尘。
丁石匠安置好了女人,就将路上采摘的野菜拿在手里,在水缸边洗净,然后用铁锅煮了,俩人将就着吃了一锅野菜和带来的食物。
有荤有素,也算丰富。
陈雪匆匆吃了点东西,又躺回床上去了。
丁石匠看时候不早,就大喇喇的坐了过去,握住陈雪的手腕,坏笑道:“老婆,陪你走了一天,人都累死了,我们早点洞房吧?”
陈雪吓得往床里面一滚,慌忙摆手:“我都累成狗了,你还是饶了我吧。”
丁石匠本来就是调侃她的,见她居然吓成这样,哈哈一笑,就放了她,也在床上躺了下来。
这一夜,两人虽然住在一张床上,但却很难得的都安静,秋毫无犯。
第二天清早,陈雪还是腰酸背痛,死活都不肯起床赶路。
丁石匠连续问候了她二十多天,昨天又走了一天的山路,这个时候,也觉得力有不逮,就没有坚持要走。
于是,两人继续在这空屋里躺着。
丁石匠躺了两个小时,就出去在林子里转了一圈,不费什么劲就捉了好几斤林蛙和石蛙回来,在屋里煮了一大锅美味。
到下午的时候,有个老头突然就闯了进来。
陈雪和丁石匠两个,正在夫妻双双床上玩,看到有人进来,陈雪惊得不知所措,慌忙推开丁石匠,蜷成了一堆。
这老头其实早已到了门外,听到屋里动静特异,愣了一愣,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怕搅了别人好事,本不欲进屋,但却知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毕竟谁也没有胆子摸黑走夜路。
他在门外等了好久,哪知屋里的动静无休无止,实在没有耐心了,只好强行进去,用实际行动打断了屋里的动静。
这老头显然是个老老实实的山里人,身上带着根木棒子,并没有趁陈雪两人忙活之际,悄悄摸进去,给丁石匠当头一棒。
但他强行闯进屋,无疑也等于给了陈雪两人重重一棒子,老话叫做棒打鸳鸯散。
丁石匠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跟对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