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了,有人决斗了。”
“在那里?”
“滕王阁。”
“什么人在滕王阁决斗啊?”
“听说是一个叫玉面狐狸的青年,要跟大佛寺的方丈法显禅师决斗。”
“什么玉面狐狸,人家叫玉面阎罗林惜。”
“管他叫什么呢?他能打得过法显方丈?法显老师傅那可是少林寺的高僧啊。”
“谁知道呢?”
“不一定,听说这个玉面阎罗很了不起,前两天,法显的一个徒孙叫什么快剑王亮的就死在他的手里。”
“不会吧?”
“这还有假啊,我亲眼所见。”
“走,看看去。”
宣和二十年九月初一的洪州府热闹非凡,尤其是坐落在洪州府东湖湖畔的大佛寺前更是人山人海。今日是烧香还愿的日子,前来还愿的信徒比往日多得多。
不知道是谁叫了这么一嗓子,这些信徒就争先恐后的涌向了滕王阁。滕王阁始建于唐朝永徽四年,因滕王李元婴而得名,它与湖北的黄鹤楼、湖南的岳阳楼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
滕王阁建筑规模宏大,阁高九丈,共三层。濒临豫章水,面对西山,景致优美,有初唐诗人王勃诗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而流芳后世。
巳时时分,滕王阁前已人满为患,都是来观看决斗的。抬头向滕王阁楼顶上望去,就见高耸入云的楼顶之上站着两个人。一位身材魁梧,穿一身灰色僧衣,外罩一件红色袈裟,他便是大佛寺的方丈法显大师。
这法显乃是洪州府的名僧,其师傅便是少林寺的八大名僧之一的圆通大和尚。法显练就了一身的硬气功,掌中一柄方便连环铲,重达一百二十斤,有万人敌之能。
在法显的对面站着一位青年,看样子也不过十六七岁。就见那青年一身白色华服,披一领白色外套在风中飘逸。这青年身长八尺有余,面白如玉,丹凤眼,鹰钩鼻,薄嘴唇,比许多大姑娘还要俊俏。不用问,那人一定就是“玉面阎罗”林惜了。
林惜手持一柄雪花镔铁戒刀,摆了一个夜战八方的架势立于阁楼的左侧,脸上杀气腾腾。法显则八字形站立于屋顶梁柱之上,右手提着方便连环铲,怒目横眉道:
“你就是玉面阎罗林惜?”
“不错,正是在下。”
“我徒儿金刀王胜与你有何仇何怨?”
“我与王胜并无仇怨。”
“既无仇怨,你为何将他杀死?”
“他该死。”
“那王亮呢?”
“他是自己找死的。”
“你……施主,佛家云‘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何况人命乎。”
“和尚,小爷不懂什么叫佛法,小爷我只知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你徒弟王胜太不是东西了,他就应该死。”
“你……你口口声声说我徒儿该死,老衲且问你,我徒弟究竟做了什么坏事了?”
“老和尚,你徒弟王胜身为金刀镖局的总镖头,不顾江湖道义,他见飞龙镖局涂飞龙的妻子余氏年轻漂亮,就想霸占她。那知道余氏不从,他就四处败坏飞龙镖局的名声,还亲手将涂飞龙打死。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施主,即使你说的都是事实,那也是官府的事情,与你何干?你何故强出头,将我徒儿杀死?这笔债该如何算呢?”
“老和尚,你不要善恶不分,你徒弟作恶多端,他死有余辜,我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你若再纠缠下去,我怕你的下场与王胜一样。”
“孽障,老衲要开杀戒了。”
说罢,法显朝着林惜的脑袋就是一方便连环铲,那力道重有千斤。林惜不敢拿雪花镔铁戒刀去接他这一铲,不然,他的宝刀就废了。林惜向后一退,身子就飞出了二丈远。
法显这一铲没有砸到林惜,却把滕王阁的楼顶砸了一窟窿,好悬没把自己给摔下楼去。林惜瞧得明白,不等法显再度抡起方便连环铲,他就已经到了飞身上前,照着法显的脖子就是一刀,这叫秋风扫落叶。
法显也不是个善茬,他赶紧来了一个缩梗藏头就躲了这一刀。林惜见一刀没砍着,反手又是一个回光返照绝命刀,朝着法显的后腰就来了。
法显见刀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下意识的用手中的方便连环铲去挡。因为来的太快,雪花镔铁戒刀直接就砍在了方便连环铲,把戒刀颠起了三尺高,可把林惜心疼坏了。
“我的宝刀啊。”
林惜赶紧抽回了雪花镔铁戒刀一看,见刀口依旧毫发无损,他这才宽心了一些。可这是战场,那容得了你有丝毫的犹忌,法显逮住了一个机会,横着就是一铲,奔林惜的腰就来了。
听着风声,林惜急忙往左边一闪,人就飞出了二丈远。可这是在滕王阁的楼顶上,本就凶险异常,加之上面常年积月的下雨,已经变得光滑无比。
林惜一个没留神,脚底下一滑,身子就摔倒了,就顺着瓦片就遛了下去。这可把林惜急坏了,他要是从这上面摔下去,非摔成肉饼不可。
林惜尝试着让自己停下来,几次用脚去蹬瓦片,却都失败了,反而踢掉了好几块瓦片。随着楼顶越来越陡,下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转眼间林惜的大半个身子就已经冲出了屋檐。
“啊……”
危难时刻,林惜赶紧抓住了屋檐上的木头,这才没摔下去,只是他身子挂在了半空中,把下面观战的栾一平给急坏了,他恨不得替下师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