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允许，林惑就带上十五去河里抓鱼了。

虽然师万生说他不吃鱼，但他还是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做鱼的精湛厨艺。

哪怕现在天寒地冻。

可——

林惑转念一想。

师万生是祖神的使者，看起来也像是天地庙里说话有分量的人。

他会不会也是吃素不吃荤的？

但宁言也没让自己天天吃素啊。

默默收回伸进河里的手，他看着泡在溪水里的双脚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呢？”

宁言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他飘在空中，面含微笑的看着林惑跌坐在小溪里。

林惑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半，他抬头看向宁言。

“你是山神，不要老是这么神出鬼没。”

“这么多年我以为你习惯了呢。”

宁言停在水面上，弯腰拉起了林惑。

“要认真讲的话，我拉扯你到这么大，也算是你爹了。你对我这么没大没小真的好吗？”

“去。脸呢。”

一泼水洒在宁言的脸上，林惑卷起裤腿就往岸上走。

“我没把你当成过我爹。”坐在火堆边，林惑脱了上衣。

他冷的瑟瑟发抖：“但我把你当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朋友。”

宁言来到他身边坐下。

他确实也不希望林惑把自己当成爹来看。

那样子两个人之间的话题或许就会变得更少。

宁言成神那年才十九岁。

他从来没当过别人的爹，家里连个弟弟也没有。

十多年前神鹿把林惑捡回来时，他就没怎么养过。

他会做的就是给林惑传输神力，其他的都是那些返祖者和神鹿帮忙的。

他只需要保证他活着就好了。

林惑的十六年的人生生涯里，宁言一个人就占据了整整十一年。

“朋友也好，我才十九岁呢。”

林惑无奈的摇了摇头。

都成神一千多年了，还永远十九岁呢。

十九岁的只有这副皮囊吧。

宁言抬手间林惑的衣服瞬间变干。

他勾勾手指，手掌心出现一条鱼：“说吧，叹气做什么？”

穿上衣服后，林惑伸出手在火堆边取暖：“我想给天地庙那个美人做鱼汤喝，但我又怕他不吃荤腥。”

“我替你算算。”宁言掐指一算，“他吃，但他更爱喝茶水。”

这些都是他瞎编的。

师万生什么都不喜欢，他甚至不需要吃饭喝水。

只要天下万物活着，只要有一个生命存在。

师万生就是不死的。

“那你这条鱼我就拿走了。”

林惑起身背走了宁言手上的鱼。

这条鱼看上去就很肥美鲜甜，鱼头煲汤鱼肉片下来做菜，一整条鱼都不会浪费。

宁言笑了两声，灭掉篝火后也离开了。

他要去找师万生聊会天。

聊聊关于林惑的一些事。

不远处，十五在树下摘花，看到林惑他便举起手中的花束。

“哥哥，给你。”

林惑蹲下身子，十五顺势把花簪在了他的耳边。

十五嘿嘿一笑：“好看呢。”

“走了，晚上吃鱼。”林惑笑着抱起小孩，大步朝着庙里走去。

十五一听有鱼吃，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