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的异能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

“嗯，不太一样……”

……

电梯向下降去，过了联邦政府大楼地下停车场最底层，还要往下。

每座城市，都是有一座联邦政府大楼，它与尸鬼禁一样，属于城中的特设建筑。

常人无法得知联邦政府大楼意味着什么，不过在联邦就职之后，便会懂得每座联邦政府大楼之下的秘密——一个巨大的人防设施。

尸鬼禁是为了隔绝尸鬼进入城内，如果有一天高墙倒塌，城中之人就只能躲到地底生活了。

很悲哀，却是事实。

如今青玉市安好，地下也没有空着，成为联邦政府进行秘密工作之处。

与几位相熟的法医打了声招呼，江政便停下了脚步。

他拿出证件在识别仪器上刷了一下，特制的金属门随之敞开，一道气流迎面刮过，带着微微的凉意。

屋内灯光未亮，幽深的黑暗显得分外阴冷，唐燕俏脸已经变色，她自然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昨夜殉职的三十位联邦防备队同仁便静静地躺在此处，除此之外还有那八位山铜刃成员尸体。

哪怕成为了联邦防备队一员，面对死者唐燕依旧本能畏惧。

不过当着林天南的面，唐燕非常好强，仍在强装镇定，“林天南，你却确定这孩子受得了这刺激。”

看到死尸，正常人都会感到不适，更何江小云还是个孩子。

林天南漠然，并没理会唐燕，惹得这姑娘又怒瞪了一眼。

密室中灯光照亮，光明并未带来温暖。

墙边有一列金属冷藏柜，江政却转身看向了江小云。

听林天南说江小云觉醒了侦查类异能，需要靠近死者尸体才能发挥，但具体如何操作，他却不知。

“让我接触最有可能了解事情全过程的死者吧……”

江小云第一次开口，带着与年龄不符的从容。

他转生之前便是不死族，死尸在不死族眼里仅是新生的起点，没什么好恐惧的。

而且他跟着林天南来到此地，并非出于热心，仅是为了死气。

死者身旁的死气，总比环境中的死气更为浓郁。

转生之后，他所带死气本就不多，操尸术，收魂术，亡者复生接连施展，死气很快便消耗殆尽。

此处充裕的死气，对江小云而言算是不错的财富。

无人察觉密室中有股阴冷气息正在缓缓流动，悄悄向着江小云聚集……

江小云的表现，让江政颇为意外，意外之余，还感到些许欣赏。

他走到金属冷藏柜前，思考了片刻，拉开了其中一格，这是他昔日好友此刻所在的地方。

“死在现场的山铜刃成员仅是喽啰，我想韦光生前作为一名出色的联邦士官定比他们了解得更多……”

江政低头，颇为伤感。

金属冷藏柜打开，唐燕终于支撑不住，别过了头去。

江小云伸手轻放于韦光脑袋，闭上双目，再度施展搜魂术。

诡异黑气生出，在江小云白皙皮肤映衬之下，分外显眼。

此刻江政才信了林天南的话语，又对江小云看重一分……

黑夜，腥风，惨呼，哀嚎，还有那因为过度惊恐而变得扭曲的面容，再度于江小云眼前呈现。

江小云通过搜索韦光的记忆，目睹了夜蔷薇昨晚的非人姿态，他没惊慌恐惧，有的仅是好奇。

躯体受致命创伤而不死，这不是不死族所拥有的表现么？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江小云便觉夜蔷薇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当初他以为这是错觉，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活人身上，当真带着死气。

而且夜蔷薇的战斗方式，真的很有意思。

这与某些亡灵法术相似，却又存在着不同。

不过最让江小云在意的是韦光临终前所听到的最后那句话……

诡异的黑气消散，江小云缓缓睁开双目。

一旁的江政见状，忍不住开口询问了，“如何？”

“找到了一些线索。”

随这话语道出，密室的空气似乎暖和了些。

“什么线索？”

“夜蔷薇说，她是不死者。”

“不，死，者……”

江政一字一顿地念叨着，心中泛起了凉意。

好不容易回暖的温度，也被一阵无形的寒风全数刮走，室温彻底凉透，冷凄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