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军看重的是抬铳的威力大,这玩意确实能打近千步。
但这没膛线加持的弹丸,100步外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近处抬铳虽然可以用霰弹,但是30步外这东西的霰弹,根本就没有杀伤力。
以抬铳可怜的速度,100步的距离;就算对战步兵,它往往也就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
更糟糕的是由于火药装量大,射击时巨大的后坐力,经常把射击者打翻在地上。
因此朝军在装药时常常偷工减料,以减轻射击时痛苦。
而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射程和威力都大受影响了。
在花城见识过抬铳的西洋人评价道:“这东西看着唬人。”
“但实际的作用,就如同天竺王公的‘白象’!”
此刻朝军刀盾手、弓箭手和火铳手组成的战线,一步步地压了过来。
看那声势是十分的浩大,甚至有些吓人。
特别是对当前,蹲在战壕里的太宁军黄营的兵卒。
他们蹲在战壕里只露出一个头,这种高差带来的压抑感,更加得明显。
慢慢地在朝军步兵线中间,拉开了一道间隙,露出了一排大炮。
那些炮手已经完成了装填,开始往黄营的阵地投射实心的弹丸。
“轰!轰!轰!”几颗实心的弹丸落下,砸的弹着点附近沙土飞溅。
于是有些零星新入伍的黄营兵卒,这时起身想开始逃窜。
然而刚起身站起来,还没来得及逃窜,这些可怜的兵卒就被被督战的紫营教习斩杀。
还没开战,惨叫和血腥味就弥漫在整个战线。
见到逃跑无望,更多的黄营新兵只能紧握着刀枪,把头埋的更低了一些。
而在这些颤抖的新兵旁边,那些苍南过来的老兵们却是一脸的淡然。
也有人还在慢条斯理得抽着烟卷。
也有老兵露出大黄牙,骂道:“吊,死扑街的!这都吓尿了!”
“想去年老子在荃州城下,死人堆里爬出来也没这样的。”
在不远也有老兵应和着:“这些青狗,也都是银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一哆嗦的功夫,他姆的就萎了!”
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老兵,永远是一支军队的稳定剂。
随着朝军的步兵线,不断地逼近黄营的防线;后方的朝军炮兵,停止了射击。
在双方距离100步的时候,朝军停了下来。
前排的刀盾手开始蹲下,而后排的弓箭手开始天女散花般的盲目射击。
每个朝军的弓箭手一人都射出好几支箭。
然而在100步外斜射的箭支落下,只有那么零星的几支,插在了战壕里的太宁军兵卒的头上和肩头。
此时虽然有少数几个兵卒在惨叫,但这一刻确没人再敢起身。
因为对面的朝军弓箭手一轮速射后,就已经开始蹲下,而他们后面火枪兵的抬铳架了起来。
“砰!砰!砰!”一轮的抬铳开始了齐射。
刹那间,黑火药发射的白烟,弥漫了整个朝军的步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