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残渣的力量渐渐被收集回来了,不多,但有用。
瓦伦希将所有共鸣石的力量汇集于其中一个,得到力量的共鸣石顿时发出灿烂光芒。
如同浮在海面上的一颗遥星。
他立即将共鸣石紧握在手中,像是要藏起一个不愿示人的秘宝。
光芒仍然从他的指缝间流露,将瓦伦希棕色的眼睛照映成了金黄色。
众人分站在自己的船上,都沉默着。
魔神力量在他们的手中得到积累,一个虚妄的梦想逐步走向真实。
他们期冀的一切,并非遥不可及。
但此刻他们却不得不止步于此。
“现在的力量,够不够。”玄渡打破了沉默,他没有说出够不够什么,只是向前走了一步,与瓦伦希只隔开两船之间的一线海水。
里德又坐在船板上,闻言也向他们两人看过来。
绫子仍背对众人,独自面对着云来海中出没无常的漩涡。
他们有各自的问题,但对玄渡问题,都有同一个想知道的答案。
曾经无能为力的渴望已经在他们心中被点燃,将会是一场不可控制的野火。
海面上忽然泛起了一朵朵细小的涟漪。
孤云阁在下雨。
本快要消散的晨雾在细雨中又变得模糊。
从最初的一步到孤云阁这个终点。
一切似乎都在他们的筹谋之中稳步进行。
云来海中的魔神残渣充足之处,无不被统御此间的神明用神力封印。
这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只是那唯一的一个未被记载的地方,原以为会是沉没在海中的漏网之鱼,没想到反而是众多禁忌之处中,封印最为严密的所在。
神明并没有因为磨损而有所疏漏。
对魔神残渣的收集,或许也要止步于此了。
“不够。”瓦伦希坦然道。
雨水落在他的额头上,瓦伦希用手指缓缓抹去。不经意间看见了极远处高耸入云海中的雪山,隔着蒙蒙的雨雾,那曾是他们重要的起点。
瓦伦希巡视着众人的反应,他们的神情却是比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像是没有涟漪的海面。
原本就是一个被给予的妄想,就算再次失望,或许也没有再失去什么,至少他们触及到了魔神的力量。
“但或许,”瓦伦希犹豫片刻道,“我们可以打破这个封印。”
瓦伦希很快做出了自己的决定,那些神明所禁止的事,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免,但如果只剩下一条路,就不再是不能触碰的事。
这将是一个真正的豪赌,赌他们倾尽全力可以破开孤云阁的封印,赌那位设立禁制的神明不会发现并处理这些不速之客。
他们一路走来,收集到的力量已经很强,但还不够。
只有赢了这个豪赌,所能得到的那些才能算是,能够望见神明背影的力量。
瓦伦希不会放弃,握在左手中的共鸣石仿佛与手臂上灰黑色的鳞片连成一线,感知到的疼痛,正被野心的火焰灼烧着。
面对毕生的追求,他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