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每剁一下,充满横肉的脸都猛地一抖,狰狞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认真准备食材,倒更像是在对食材发泄着什么。
它们与亨利一样,都有着一身饱实到几乎要炸开的肌肉。肩膀使劲发紧时堆积鼓起的肌肉宛如两个小小的山丘,膨胀到让人感觉随时有什么东西会从里面破体而出。
肌肉,刀,与血,力量和血腥的结合,场面一度堪称暴力。
而在这暴力之中,一个瘦小身影是如此格格不入。
穿着统一侍者服,眼睛被红色绸缎蒙住的小兔子耳朵高高竖起,手里握着扫帚与垃圾铲,在听到有东西“啪嗒”坠地时顺着声源处走去,清理掉落在地面上的碎肉。随后又回到原位,继续乖巧等待着碎肉残渣的溅落。
其中一只剁肉的兔子忽然抬起头,拿着菜刀冲它的脖子比划,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危险笑容。可瞎子侍者兔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对这充满威胁意味的行为什么反应都没有,一动不动,犹如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
它似乎真的看不见。
千远问助手兔:“认不认识一只眼盲的兔子?”
“眼盲?”助手兔歪头,挠挠脑袋,“认识啊,奥文莱嘛。森林里只有他一只眼盲的兔子。听说他很喜欢贝莎菈,一直在追求对方,追了整整两年都没放弃呢。”
千远“哦”了一声,又问:“它平常在厨堂工作?”
助手兔摇头:“不是啊,它眼盲,无法烹饪食物,厨堂是不可能收它的……”
说着说着,助手兔一顿,像是意识到什么,语气变得迟疑:“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千远没有回答。
因为就在助手兔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道尖细绵柔的熟悉声音替他做了解释。
“奥文莱——”
瞎子侍者兔浑身一颤,紧接着立马挺直身体,大声说:“我在这!蒙……蒙纳……呃,小姐!”
“嗯~?还没记住我的名字啊~”
披肩兔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千远眼中。
它笑意吟吟,看起来并不在意奥文莱对自己的称呼,只柔声道,“我亲爱的小家伙们饿了,你上去喂一下,顺便再给小伊送些食物吧。她天天这么饿着也不是办法,你说对吗?”
亨利跟在披肩兔后面,面无表情,看起来和披肩兔一样,都是刚从二楼下来。
奥文莱点头鞠躬,“好的,我现在就去喂食和送餐。马上下来。”
“不急~”披肩兔哼笑,扭曲的爪子柔若无骨,轻轻搭在奥文莱的肩上,“你好好喂,时间,有的是呢。”
“……好。”
奥文莱转身进入一个房间,不过两分钟便出来,手中已然多出了两个看起来装满东西的铁桶。
“我上去了。”
它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对披肩兔报告一声,提着两个铁通迅速往楼上走去,小小的身躯好似蕴藏着大大的能量。
千远的目光也随奥文莱逐渐上行的身影,移动到头顶开裂的天花板。
……得想办法上去。
但办法还没想出来,一阵对话就吸引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