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山上?”
胡老爹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刚不是答应不乱跑,咋转头就要去。
“不能去吗?”
眼见小奶团笑容一点点变淡,委委屈屈的小模样让人忍不住心软。
胡老爹一口答应下来:“一起当然能去,今儿咱就一块儿上山玩。”
胡老太在一旁满脸不认同,咋能这么宠孩子呢,当初广文不愿学,是谁拿家法打的半月不能下床。
“嗯,一起去玩喽。”
看着元珤欢喜拍手,满脸笑意止不住,胡老太也忍不住笑起来。
“好,咱一块去,我去烧点水,路上喝,再烙点饼,家里还有小鱼干,咱也炸点,听说这叫啥游来着,广文,你早些年不是和书院的同窗一块去过。”
“那是郊游和踏青。”
瞧着家人忙碌起来,人人脸上带笑,胡广文咽下想教元珤认字的念头,“咱这算踩冬,今儿天好,一会儿咱比比谁爬山爬的快?”
等到大雪封山,想再出门都没机会。
原本想轻装简行,在元珤强烈要求下,各个都背上鱼篓或竹筐。
一家人欢欢喜喜出门。
这样的闲适安稳也只有村长家能窥见一二。
“庆山叔,你说胡家那娃到底是不是广文的私生女啊,我昨儿说要不结个儿女亲家,胡洲那老不死的竟然拿棍子打我,他家就算有个闺女,那也是绝户。叔,你得给我出个主意。”
“叔,你听我说话没?”喝上一口凉茶,念叨半晌没得到回应的汉子忍不住拍一下苗庆山。
“年轻人就是急躁,瞧瞧你们昨儿干的事,还不如一个娃娃。”
“谁家三四岁的娃有这本事,我看怕不是个灾星。”想到到嘴的肉飞了,汉子一脸气愤。
苗庆山慢悠悠倒一杯新茶,品一口:“灾星你还想结亲,说,到底想干啥。”
“小矬子他小舅子有亲戚在衙门当差,听说今年上供的还没收集呢,是不是真的啊?”
一听这话,苗庆山也忍不住头疼,这两年税收越来越高,要交的东西越来越多,期间油水是越来越少,越来越不落好。
今年他往老丈人家跑的勤也是为了这事儿想拿个主意。
“真还没收齐?”
汉子往外看一眼,贴近苗庆山:“叔,胡家那珊瑚不正好是现成的好东西,说不得这一回交上去,您还能往上走走呢。”
这法子,苗庆山不是没想过,但上头那一群各个都不好相与。
今年交了,明年呢?
他怕养大了胃口,还不如落到自己兜里实在,可村里人这一闹,胡家定有防备。
“叔,你说句话啊,要行,这事不用你出面。”
苗庆山瞪一眼不成器的侄子,这事儿是能大喇喇说出来的,茶杯一放:“行了,别一天天东溜西逛,干点正经事,去吧。”
“叔,那……”
“想干啥干啥,别来烦我,滚。”被骂的一激灵的汉子眼见再无劝说可能,一步三回头往外走。
汉子丧气出来,早就等候在墙根处一伙人勾肩搭背过来,“咋样,你叔咋说?”
“我叔让我干点正经事。”后面那句滚,汉子自动忽略。
“咱这还不算正经事,真成了那也算村长的政绩啊,我小舅子可听说县里马上有个空缺。”
“他不干,咱们干。”汉子一咬牙,老叔胆子小,为了名声不敢出主意,他不怕。
既然得不到,那谁也别得。
“这才像个汉子,去我家整点,一会儿我小舅子过来。”
一行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聊上两句慢慢走远。
艳阳正盛,微风和煦。
胡家不是山上的常客,对山路了解不多,除胡广文外并未留意一路他们都在追着按着元珤的意愿途径在上山。
越往深处,原本已经光秃秃的树枝上开始有零零散散枯黄的叶子,再往深处,便可见一些浅黄深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