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到声音的元珤在胡广文怀里晃晃小脚丫,一手按住想要唬人的小白虎。
“村长,这是?”
“胡童生,亏你还是读书人,没看到有官爷来,快把你家珊瑚交出来。”话一出,跟来的婆娘们无不纷纷叫嚷。
眼见官爷蹙眉,村长一抬手,“都安静。”
制止村民,村长将来意表明。
“珊瑚不在我家,”胡广文话刚起个头,就被群情激奋的婆娘截过话。
“没在?糊弄谁呢,赶紧把红珊瑚交出来。”
“我们都亲眼瞧见的东西你说没就没,少在这糊弄官爷。”
“官爷,您等着我去给您找出来。”
“这,真不在我家,为了村里……”抓着丝瓜囊的胡老太刚到门边就被人往外一推。
“要真为村里,当天就该交出来,别在这咧咧了。”一同跟着进屋的婆娘点头附和一句,率先往东屋走。
胡家虽不至家徒四壁,却也没几件家具,站在门口就能一览无余。
“别是藏柜子里。”眼见没东西,几人开始将能打的柜子打开翻一遍,最后指着上锁的柜子质问,“是不是藏这里了?”
院内官差站在原地,“官爷,您坐着歇会儿,胡广文还不给官爷上茶。”一早想讨好的狗腿子扒拉开人,拿袖子蹭两下木凳,“官爷,您坐。”
“你叫胡广文?读过书?”翘起二郎腿把玩折扇的官差开口。
“早年在溪草学堂念过几年。”胡广文行礼,规规矩矩作答。
“听说只考取了童生?”
胡广文点点头,“是。”多年读书,只一个童生,哪怕想开私塾都不会有孩童前来。
“抬头看看,当真不认识我?”此话一出,一旁村长惊愕一瞬,快速回头瞪侄子,小声道:“还不帮忙倒水去。”
胡广文疑惑抬头,不过一眼就转了视线:“官爷面善。”
“呵呵呵,当年咱们学堂的头名如今依旧记不清人,我任霄。”自报家门的任霄一下下拿扇子敲击着手掌。
胡广文当年进学堂一心考功名,真真是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剩下的时间都拿来抄书补贴,至于同窗聊的最多的是当时名列前茅几位。
眼前人,他是真没印象。
只是这话伤人,胡广文再度作揖:“原来是任兄。”
“在当年先生夸的天才面前,任某怎敢称兄,你离开学堂那年正巧我考了秀才,经不住家里长辈哭求在县衙做个文书。”
任霄折扇一挥,笑意染上几分无奈。
“那是官爷您孝顺,不然凭您的才能早就考取举人老爷造福一方。”村长听这叙旧有点不对劲,见缝插针赶忙吹捧一句。
“哪里哪里,咱们大梁素以仁孝治天下,家父有命岂敢违抗。”
任霄回上一嘴,又看向胡广文,“胡兄这倒有闲情逸致教孩子,这书保存不错啊,可是还有书房?”
任霄以扇当手随意翻动两下桌上抄录的书册。
被放一旁的元珤好奇抬头,此人气运平平,并未受半点文昌影响,就这能考中秀才?
按此说法,气运恢复正常的胡广文还能直接进三甲呢。
胡广文刚答一个是,搜查过屋子并未有任何发现的婆娘们叫嚷起来,“一定是你们将珊瑚藏起来了,快交出来。”
“这不是还有厢房,我这就去……”有趁机想露脸的,直指着胡家东西两侧的厢房。
被排挤到一旁的胡老太几次解释,但无人理会,只能小心护着元珤。
“读书人的地方,玷污不得,还是我去搜查吧。”听过吹捧准备干正事的任霄见骂骂咧咧的村民要进西厢的书房,起身开口。
“是是是,像我们这种大老粗哪里配有书房,官爷您请。”
瞥一眼开口之人,任霄举步踏进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