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最多的不止卖早点的小贩，更有数不清因乞讨不到随意窝在巷口睡着的乞儿。

此刻闻声有善人送吃的，纷纷聚过来。

眼见马车被围，小丫鬟刚刚的得意尽数消退，呵斥两句，快速退到车边。

好容易遇到个善心人，乞儿们哪里肯放其离开。

个个哭求给口吃的。

便是连最开始祈求的飞快吞咽下包子，也不肯离去，只祈求车内姑娘再发善心。

“我们姑娘好心送你吃食，你们怎可围攻上来强逼。”小丫鬟叉腰伸手指着最前面嘴上还残留油脂的小乞儿。

“贵人可怜可怜我们吧，我都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我还有个病重的妹妹，她这几日只喝了几口水，饿的不成样子，求贵人可怜可怜我们，以后我们定为贵人日日祈祷，祝贵人心想事成。”

小丫鬟的话不止没威胁到人，反而让面前乞丐们哭求声更大。

听着吵闹，柳香雪揉一下突突跳的太阳穴，吩咐一句，见小丫鬟并未听到，车夫只说着不行便冲出去。

言语间对面前乞丐的生死半点不在乎。

装好车内吃食，柳香雪用白纱覆面，掀帘而下。

“姑娘！”

不止车夫惊呼出声，便是刚刚斥责乞儿的小丫鬟也不禁同样惊呼。

“姑娘~”

“我今日要去城外上香，只带了些糕点。”听着柳香雪说糕点，一群乞儿不住吞咽口水，连声夸赞。

“你们排好，一人领上两块。若有争抢，这糕点我便不送了。”

听柳香雪如此说，乞丐们见一旁车夫挥动马鞭，怒目而视，纷纷排好。

见柳香雪要动手，小丫鬟快速上前，“姑娘，还是我来吧。”

想着此地距离清仁巷不算远，若潘郎出门，说不得还能远远见上一面，柳香雪并不嫌弃这些乞儿，摇摇头开始分发。

虽柳香雪说并未带银子，只这些糕点，有乞儿领过糕点双眼发亮，不等重拍，就被紧紧盯着的小丫鬟喝退。

见无法多拿，有平日交好的小乞儿领过糕点，道过谢，飞奔而去。

当街施舍些吃食，本是寻常事。

奈何柳香雪天姿国色，即便以纱遮面，依旧难掩其风姿。

周遭人越聚越多。

不止围观，更有议论。

“这姑娘可真是个好心的，也不知是谁家府上的千金。”

“我瞧这马车，不太像什么大户人家，不然哪里有做主子的亲自送吃食。”

“我看这姑娘长得美若天仙，别是作秀想得个好名声，届时好飞上枝头吧。”

种种议论不断。

吃完最后一口焦脆甜圈的元珤抬头扫一眼，察觉到若有若无的熟悉之感。

元珤拉着一旁胡老太袖子道：“奶，我们也去瞧瞧吧，看着好热闹呢，说不得是什么好吃的。”

听着元珤说吃食，胡老太笑着刮一下元珤鼻头，“好好好，咱瞧瞧是什么好吃的。”

祖孙俩拉手上前。

议论声传来，胡老太忍不住蹙眉，无论是否作秀，一个姑娘有此善心都不该恶意揣测。

在场又有几个肯施舍乞儿一二的。

尚不等胡老太开口为姑娘说两句公道话，元珤松开手向熟悉的气息靠近。

早已得过吃食的乞丐有小丫鬟监督，散去不少，而有人群阻挡也因着周遭乞儿早已蜂拥而至，此刻并未有旁人来。

被围住的圈内只剩最后一个小乞儿。

柳香雪看一眼盒中剩下的数块糕点，想着之前言论，同样递出两块。

正要转身上车的柳香雪察觉到一抹视线。

欣喜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