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九。
夜,南阳府衙。
数十骑风驰电挚直冲入府衙内。
当先一锦衣青年公子,阔眉星目,年约二十,英挺潇洒,只是眉宇间透露出一些与其年纪不相符的阴狠与成熟。
身后数十骑皆是身手不凡,更有数人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
其中一个虬髯汉子,冷眼如电,望向府衙两侧正欲拦截的守卫,喝道:“全都滚开,违者杀无赦。”
府衙守卫挡者披靡,轻者仰身飞跌,重者骨折肉裂,嚣张之极,完全不将这一府之兵放在眼里。
那虬髯汉子飞跃下马,喝道:“铁如龙,快给老子滚出来。”
铁如龙正是南阳府知府,乃是总捕头铁手燕铁琼之堂叔。
那群衙府守卫见来者直呼知府大人名字,方知惹了大祸,立时着人前去通禀知府。
铁如龙刚刚睡下,闻手下来报,勃然大怒,道:“夜闯衙府,殴打守卫,直呼本府名讳,简直胆大包天。”
那报讯的守卫接道:“是呀,太不像话了,我看他们简直没把大人你放在眼里。”
这可是自当上知府头一遭。
铁如龙正要发作,铁夫人却发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头,道:“老爷,这事有点蹊跷,来人要不是疯子,就必然大有来头。”
铁如龙闻听也慌了手脚,道:“夫人,你说该当如何?”
铁夫人道:“老爷,不如把铁琼叫来,你二人一同前去,方为妥当。”
铁如龙双掌一拍道:“还是夫从清醒,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着守卫马上叫来总捕头铁手燕铁琼,方才一同前往衙府大堂而去。
不半晌,铁如龙大腹便便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本府名讳也是你能喊的吗?”
铁如龙欲先来个下马威。
一抬眼便看到眼前那虬髯大汉,吓得立马瘫软了下来,跪地语不成声道:“铁——如——龙,参见——巡抚大人。”
又望向马巡抚身旁一位锦衣公子,瞄着知府衙门四处打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想:巡抚大人我惹不起,难道你这个目中的臭小子也敢把我不放在眼中。
正欲发怒,忽闻马巡抚向铁如龙喝道:“还不过来见过二公子”。
铁如龙眼见此公子年纪虽轻,巡抚待之尚且十分客气,想来必是大有来头,幸亏自己刚才马巡抚叫的及时,不然自己非闯了大祸不可,忙叩首道:“卑职见过二公子。”
二公子道:“马双秋。”
马巡抚躬身道:“卑职在。”
二公子看了身前跪着的众人,一脸不满道:“你身为一省巡抚,掌管一省官员任免,堂堂一个南阳府,就养着一些酒囊饭袋?”
那马巡抚赫然是河南巡抚马双秋。
“卑职知罪。”马双秋忙跪拜道,“临阵换帅,卑职怕误了侯爷的大事,只等事情一了,下官必另择贤能,还望二公子恕罪。”
“也只好如此了。”二公子一挥手道:“都起来吧。”
马双秋慢慢站起身来。
铁如龙一听马双秋早晚欲摘其官帽,吓得汗流浃背,双腿发软,哆哆嗦嗦站不起身来,全仗铁琼一手搀扶,方才站起身来。
马双秋道:“不过铁如龙对卑职忠心耿耿,若他日后能将功赎罪,亦是一可造之材。”
马双秋想起铁如龙在此地经营多年,待办之事还需倚仗铁如龙之手,实不宜一棒打死。这才口风一转,替铁如龙美言几句。
二公子心知肚明,明白马双秋之意,便道:“本公子准了,如你所请。”
铁如龙忙拉开铁琼搀扶自己的双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道:“多谢公子不罪之恩,多谢公子不罪之恩,卑职必当做牛做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二公子心道:鬼才信你的鬼话,口中却客气道:“起来吧。”接着冷眼一扫众人道:“总捕头何在?”
铁手燕铁琼踏前一步,躬身道:“卑职铁琼,见过公子。”
二公子一眼瞧见那铁琼躬身间右胸略迟滞,道:“你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