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没有想到,扭成了麻花一样的文字居然还有偏旁部首的划分,代表的含义十分接近象形文字。数字的写法也有规律,甚至有专门的的字符代表千、万这种量词。
鲁特讲完课,还留了一个随堂小考,让学生们用刚学的字练习写诗,并大声念出来。
这完全是社死现场啊有不有。
好在这里的诗和“大海啊,你全是水”的形式差不多,没有什么技巧和水平。
小孩子们似乎十分喜欢这种游戏,有的写吃过美味食物,有的写见过的飞鸟,有的写邻家漂亮姑娘。
唐眠模仿着写了一段,鲁特教的字很多,哪怕只记住了一小半,也能凑出两三句话。
鲁特对每个学生的作品都表达了赞扬,神态和站在门口时完全不一样。
唯独另一个成年学生没有发表作品,孩子们对此毫无意见。
“这节课结束了,下节课由这位葵丽讲师授课,大家欢迎。”
好吧,这一期的成年学生有且只有一个,另一个成年人其实是来学习怎么授课的新讲师。
唐眠深刻感受到了成年文盲的孤独。
文字是用来沟通的工具,人类给图案固定含义,通过排列组合,让他人理解提前设定好的信息。
哪怕相隔千百年,后人也能通过文字和图画,去理解前人记录下来的故事。
毕竟脑子是一块肉,只能新鲜个几十年。
下课后,唐眠再次回到图书室,去翻阅初学者的书籍。
羞耻心和免费获得知识比起来,能为五斗米折腰的社畜表示这压根不算个事儿。
初学者的书籍大多是图文搭配,讲解植物、动物、矿石之类的图鉴。唐眠并没有在这里找到类似字典,词典之类的工具书。倒是有几本全是文字的书籍,却并不能发出声音。
“图书室在晚上不开门,你若要看书,可以明天白天再过来。”
准备去上晚课的唐眠听到了孩童的提醒。
“谢谢,我知道了。”
唐眠点头道谢,朝着教室走去。肚子发出雷鸣般的咕噜声,她这才想起还没吃晚饭。
中午只买了一个饼子,早就吃光了。她现在虽然有钱,但上课的时间已经到了。
饥肠辘辘的肚子和过时不候的知识,她还是理智的选择了后者。
来上晚课的成年人多了好几个,有男有女。孩童则只剩六七个了,有几个成年人的衣服上有明显的补丁,手上有粗糙的皮肤,显然是干过很多重活。
唐眠反而成为衣着干净整洁的一类,同时收获了几道不怎么清晰的恶意。
人心就是这样,和自己不一样的,无论好坏,都是异类。
葵丽的课要比鲁特的课程简单许多,唐眠注意到她讲的内容多和生活相关,比如价格,食物和店铺的名称,租借什么的,每一个字会重复五六遍。
可能是为了照顾成年人,帮助他们日常使用。
可惜,唐眠感受到的恶意一直存在着,说明有的人放弃专心听讲的机会,把注意力放在完全不想干的倒霉蛋身上。
当然,这是他的自由,哪怕这个倒霉蛋由衷的希望真善美能够在人的心中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