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赵老爷带着洪管家站在赵府门口的大灯笼下迎接远道而来的宾客,府中的十个家丁分成两排,每排五个人站在府门口的左右两侧,恭敬等候上门的客人。
“赵老爷,恭喜恭喜!”
“赵老爷,晚上喝一杯?”
赵老爷满面笑容说道:“是是是!不醉不归啊,不醉不归!”
“老赵啊,好久不见,最近怎么都没见你上我那儿买茶叶呢?”茶园的周老板说道。
“哎呀,周老板,最近我不是忙着找儿子吗,连我家里的茶园都撂下不管了。请见谅啊,下次一定去!一定去!”赵老爷说道。
“赵老爷,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岭儿快到上私塾的年纪了吧?”静岳县的乡绅李明德说道。
“差不多了。”赵老爷抬手擦擦额角的汗水,他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这一站可就是一下午,七八月的天酷暑当头,热得很!
“正好,我那儿也有个小子顽劣得很,成天不着家,天天央求家里的长兄带他去玩,我寻思着要不跟你的一块儿送去王夫子的学堂,好好磨砺磨砺这孩子的性子!你看行不?”李明德说道。
王夫子是当地有名的读书人,告老还乡之前当到了朝廷的吏部尚书,此人虽然已经年近古稀,但是头脑特别清楚,策论写得尤其好,静岳县的乡绅子弟和富家子弟都想送入他门下,拜他为师。
赵老爷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敬亭兄,这事当然是个好事,只是我儿赵岭才刚刚寻回来,我私心底想叫他在家缓几天,过几天要是他乐意了,再送他去也不迟。”
李明德笑开了花:“这敢情好!改天你要是送赵岭去学堂,派家丁给我送个口信就成。”
“一定一定!请进!请进!”赵老爷命人带李明德进去,他则要继续站在外边迎接宾客。大约到了下午散衙的时辰,赵老爷站在门口终于等到了静岳县的县太爷原榭和他手底下的一班皂吏们。
他赶紧迎上去:“原大人,感谢您带着官差兄弟们赏脸到我赵府。”
原榭今日穿着一身简朴的天蓝色圆领袍,腰间挂着一条豆绿色的流苏,流苏的上端没有配玉,不为别的,仅仅是原榭没钱买玉石,所以只挂了一条流苏而已。赵老爷眼尖儿,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赵老爷,别客气,今日我带着衙门的一班兄弟来,只是为了借花献佛,犒劳兄弟们。”
原榭身后跟着的十五个皂吏都没有穿官服,穿得都是大家平日里的便服。孔令玄和宋平跟在原榭身后,一左一右,孔令玄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腰身修长,比旁边的一众皂吏都高出了一个头,腰间戴着佩剑。宋平今日穿着一身灰色袍子,衣襟和袖子边缘是用白布缝补,右手牵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
那女孩正是崔怀瑾,不过她今日来赴宴,也穿上了一身浅红色的对襟短衣,下配着一条鹅黄色菱花百褶裙。看到赵老爷的时候,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赵老爷!”
赵老爷看着小女孩问宋平:“宋捕头,这是你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