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皂吏认识他:“沈老板,您就别跟咱们兄弟开玩笑了!您一个十里醉春风酒馆的老板,每月都有数不完的银子,怎么会看得上我们静岳县的仵作差使呢?回去吧,别来拿我们开玩笑了!”
沈乘风眉毛一挑:“早知道你们不信,幸亏我早有准备!不急,等等啊!”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了原榭亲自写的仵作招聘告示,哗啦一下展开,给两个守门的皂吏看,“看到了吧,原大人贴的告示我都给揭下来了,你们这个仵作我是当定了。快让我进去吧。”
左右两个守门的皂吏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他们一起向东边看去,只见一轮火红的圆盘正冉冉从东方升起。世界没变,还是原来的大宋。那就是眼前这个沈老板变了!
右边的皂吏立即笑道:“沈老板,里边儿请。您能来我们静岳县当仵作,大人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我来给您带路!”
“就你做事机灵,来,这是一点小小的见面礼,晚上回去跟兄弟们买壶酒喝一盅。”沈乘风从袖子里摸出两块碎银给了前面领路的皂吏。
皂吏把他直接领到了后院:“沈老板,从这儿直走,前面第二间屋子就是大人的住处,他现在应该已经起床了。”
“以后我就是这里的仵作了,你也别老是叫我沈老板,不合适。”
“是是是,您看我这儿嘴,沈公子!沈公子!”皂吏送到后院入口的扇形拱门处,就直接离开了。
沈乘风回头与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仆人说道:“你们两个在此等候,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是,公子。”
沈乘风从袖子里摸出一把象牙折扇,哗啦一声打开,横在自己身前一边走,一边扇风,扇子的缎面上绣着一幅水墨兰花,旁边还点缀着三只墨蝶。
刚走进院子,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他闭上眼睛仔细闻了闻,竟然是桂花的香味。他四下寻找了一番,便发现了一棵尚未开花的月桂,满树绿叶如伞如盖,绿荫如墨,中间点缀着小小的米白色的花苞。
院子的南面,还有一个人在练剑。黑色的身影在院子中央穿梭,时而如长龙过江,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矫捷如猴猿,时而勇剽若豹螭。站在旁边看剑的一人则君子端方,手中拿着一卷书。
“妙!妙哉!”沈乘风忍不住赞叹院子里的光景。
原榭回头,看到拿着折扇翩翩而来的沈乘风,便笑道:“沈公子,今日为何一大早就来了?”
“大人,前日听闻衙门缺一个仵作,我特来毛遂自荐。”沈乘风从怀里摸出了告示。
原榭早就知道他的来意,只是象征性地问问:“沈公子能力超群,又一表人才,来静岳县当一个小小的仵作,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不会,我不缺钱,只是想做点事情。想必大人也知道,我之前没什么大志向,每日混在酒槽中浑浑噩噩的。但是,人活着,总不能一天天醉生梦死吧?”
原榭看着这个从来没有干过脏活累活的人,手跟象牙一样白皙修长,也不知道他能在仵作这个行当中坚持多久:“沈公子,当仵作可不比当十里醉春风的老板,那可是一个又脏又累的活,你真的能接受吗?”
“原大人,不必小瞧了我。既然祖上是仵作行当,我自然也不例外。”沈乘风自信地笑道。
“既然沈公子都这样说了,那就欢迎你。”原榭带着沈乘风来到左边的屋子,这个屋子原先是孔令玄住着,但是孔令玄搬去了原榭的屋中,就让给了沈乘风。静岳县衙门的空屋子不多,只有六间,一间用来堆放衙门的杂物,诸如棍棒绳索桌椅之类的,一间用来停放尸体,一间给了小涂,一间给了崔怀瑾,一间给了沈乘风,剩下的就是原榭的了。
沈乘风远远地朝站在院子门口的两个仆人招手,示意他们过来。他带着仆人进去:“原大人,你还真是客气了。这衙门的屋子跟我十里醉春风的一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