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江浩再次看向白凡身旁那女子的魂魄，神情充满了温柔。

“我们，会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冤魂么。”

江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女子的魂魄半寸，白凡沉默中点了点头，事实的确如此，也唯有江浩的魂魄，白凡才有绝对的掌控权。

似乎是看出了江浩的难言之隐和顾虑，白凡张口吐出一口精气将那女子的魂魄包裹起来后，向着江浩抱拳道。

“江师兄放心，有这真气在，她的魂魄将不会受到黄泉的半分侵蚀。”

看到这一幕的江浩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他随手一抓之下，那只数丈葫芦飘然而来逐渐缩小至一般大小后被他握在手中将其烙印的气息抹去，丢给了白凡道。

“这个送你，我身上唯一的一件保存完好的法宝，也就只有这只葫芦了，”

白凡抓住那只葫芦后心中百感交集，他很清楚这是对方给予的回报，或许对于江浩来讲，自己去承受那黄泉水侵蚀无所谓，可若是自己的妻子受到丝毫伤害，他有万分不舍。

做完这一切，江浩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的飞雪长长地哀叹一声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白凡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没有催促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抉择。

……

漫天落雪抚长鬓，染白的是情，是思，也是愁。

呜咽寒风萧萧瑟，吹散的是泪，哽咽，和不舍。

雪还在下，直至那积雪没过了江浩的小腿时，他那染上冰霜的睫毛微微颤抖一下，看向妻子魂魄的眼神中仿佛充满了光，还有的是那满心的不舍。

“语儿……百年之后待你我转世，无论是天涯海角，我江浩都会去寻你。”

喃喃细语后，江浩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一切，都值得么。”白凡看到这一幕不禁叹息，打断了江浩接下来的动作。

“值不值得，你早在杂役山时不就已经清楚了。”江浩看向白凡的双眼与其四目相对轻声道。

“不后悔么。”白凡复杂地看向江浩，期待着他的答案。

“你后悔么？”

面对江浩的反问，白凡并未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也是，谢谢你白凡，若是真有来世，我想，我们会成为一对很好的朋友。”

说到这里，江浩看向白凡的双眼带着真诚，他最后再看了一眼自己的语儿，抬起了右手，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毅然决然地向着自己的天灵拍去。

眼角的泪花随寒风飘散，一阵骨裂之声传来的同时，江浩的灵魂出窍漂浮在半空中，一脸茫然地环顾着四周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