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他叫我,没有以前每次的调笑和戏谑。
“嗯,你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我故意不去说他的病容,也不去探寻他的病因。
袁成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一笑。说道:“你没发现吗?我这里最妙的是有两棵银杏,比你院里的不相上下。”
是的,我没发现,我一走进这院子就只看见了他苍白的脸。
“我站在这院子中常会想,冰儿现在在做什么呢?她对着这两棵银杏树会想什么呢?”他说这话的时候歪头笑着看我,少了往日的欢快,倒有一些悲凉。
“于是,后来,我也不让这扫院子的人再扫这院子里的落叶,如此一来,果然多了几分妙处。”
如何从这落叶中品出妙处来,恐怕是要有一个微凉的心思才可以。袁成,你果真是因为我才知晓这落叶的妙处吗?
“身体好些没?眼看天气渐凉了,不要弄坏了身子,留下病根啊。”我替他轻轻拢了拢衣服。
一连几日,我都往袁成的院子里去,他的身子渐渐地好了起来。我们有时也能一起出去走走。
这日,我刚回到东厢,灵儿就叫我去前厅,说是郑掌柜来了。虽则不想,却还是要去前厅走走的。
这郑掌柜本非善人,为人小气且善于记仇,但奈何有一身好本事,生意精明,难以敷衍。对这样的人,相交并不代表认同,或许只是不想得罪。
“世侄女回来啦”,待我到前厅时,郑掌柜主动招呼我,依然是如豆的小眼,笑起来总让人感觉在算计什么。
“世伯好”,我并不想接话。
“不久就是一家人了,世侄女不必如此拘谨”。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
“世伯,我......”。
“哈哈哈,郑兄说得对。这孩子我们从小看的比较稀罕,性子倔。早就需要郑兄这样威严的长辈来管教管教啦。”父亲接着郑掌柜的话说。
“来的这样迟,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父亲训斥我,“你先回房去,我和你郑世伯还有几句话要说。”父亲和郑掌柜交换了一个眼神,相视而笑。既是如此,何必要我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