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在宋扬那儿屡屡碰壁,就连进宫的苏嫔都已经站在他的头上,先一步晋升了位分,成了这宫里唯一的妃子。
起初他以为,陛下对宋扬的宠爱只是一时的,就算陛下对宋扬稍微好一些,也只是可能没见过宋扬这样性格的美人,没过多久就会腻的。
但是他想错了,从宋扬进宫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宋扬在陛下面前创造了无数个第一次。
宋扬骂他,陛下不但不怪罪还与他恩爱有加;那日在养心殿他对着陛下大发雷霆,却硬生生地活了下来;他又打听到那日陛下神情不对,是因为带着宋扬出了宫!
他怎么不羡慕,怎么不嫉妒,一想起那日他去找宋扬要陛下的时候,陛下还站在他那边,罚着他抄了10遍佛经,他就恨啊。
为什么,他就这么的不一样,值得让陛下为他屡次破例?!不过就是一个落魄的质子罢了!
而他,是兵部尚书之子,是陛下近臣,就连陛下都要给他爹三分颜面,宋扬是怎么敢一次次把他的颜面踏在脚下的?!
还有那个所谓的苏妃,他还以为是盟友,结果也是有野心的,居然硬生生地连续霸占了陛下一周!
若是她有了皇嗣,那后宫,又怎么会有他的一席之地!陛下再不喜爱女子,也是要开枝散叶的,他们这群人说的好听一点,不过都是陛下的玩物罢了!
无论是宋扬还是那个什么苏妃,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秋色正好。
宋扬如往常一般,在院里走动着消食。
走着走着,突感腹中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绞着肠子。
红莲见他停下,似乎不适,满脸关切地问:“公子,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快送我。”宋扬忍着剧痛,支吾地说。
红莲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立马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回去。
所幸的是,他是在院子里,要是走到了其他地方,光来回折腾也得折腾的他够呛。
宋扬的身子一挨到床上就昏了过去,急的红莲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烧,他给他盖上被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太医院叫了张太医。
张太医急匆匆跟着红莲往这边赶,路上却碰上了同样显得十分焦急的祁轩,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从御书房方向过来的。
两人没有时间寒暄,连行礼的时间都没有,脚步飞快,很快就来到了云华室。
张太医擦了擦额头因为疾跑生出的汗,替宋扬把脉。
忽的,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凝重,他又翻了翻宋扬的唇舌眼皮,“质子大人这是中毒了!”
红莲和祁轩听闻都是一惊,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大人他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你一一给老夫说来。”张太医郑重地看向红莲,希望能了解问题大概出现在哪里。
“大人他早上吃了一碗清粥,中午的时候吃了酸辣鸭掌,黄焖鱼翅,以及卤猪蹄,喝酒只喝了泡的茶水。”
张太医微微皱了眉,又问:“那些菜和茶可有剩余的?”
祁轩此刻也看向了红莲,红莲的压力倍增,老实回答道:“茶水还有,其他东西都已经撤下去了,大人刚刚吃完饭正在消食,然后就说肚子痛,昏了过去。”
张太医听闻,从针灸包里掏出一根银针,试了试茶水,茶水无毒。
祁轩也让人将还未被扔掉的剩菜和米饭送了过来,一一验过,无毒。
张太医看着仍旧亮丽的银针,仔细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就连御膳房里剩的送过来清粥,都没有问题。
那这毒又是从何处下的呢?
“你家大人喝粥的时候会放糖吗?”张太医随口问了一句,原本是不抱希望的。
红莲点了点头,“大人嗜甜,糖和蜜饯都是常备着的。”
张太医找到了自己遗漏的一处疑点,变得十分兴奋,“快把那个糖罐子和蜜饯都拿过来。”
插入银针后,蜜饯还是没有变色,张太医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那个普普通通的糖罐子。
伸进去再拿出来的时候,银针的顶端变成了黑色,果然,有人把毒下到了罐子里!
祁轩看着那变黑的银针,脸色阴沉的可怕,“先把质子救回来,下毒的人,朕去查!”
看着祁轩离去的背影,张太医松了口气,手上拿着的银针黑的可怕,这下毒的人也是心机深沉。
一般人真的很难想到,毒源居然是来自于糖罐子里,而且,因为糖不是每一顿都会需要,所以,根本不知道凶手是何时下的毒。
“太医,你先救救我家大人吧,他的嘴唇都青了。”红莲在一旁焦急出声,将张太医的思绪拉了回来。
张太医大致判断了一下,他中的是一味比较稀奇的毒药——绝望杀手,毒性中等,但如果体质差一点,也有可能会导致死亡。
正如它名字那样,他服下之后会让人非常痛苦,痛感会蔓延全身,那种痛的想死却不能死的感受,让许多侥幸留一条命的人,提起来也是后背发凉,再也不敢想。
而这种药的解药也挺好找,不过就是求的一个巧字。
要腊梅上的雪,春季槐树的新芽,夏雨狠狠冲刷过的黄土,秋天枫树上结的霜,小火熬煮显出泥状,再把它搓成一粒粒的药丸,放进罐子里,埋在桃树底下等七天。
没有解药的话,就只能施以针灸缓解病人的疼痛,以防病人虽然没被毒死,但是被疼死的情况。
所幸的是,他少年时外出游医,见到过这样的病患,在那病人家生生呆了三年,才把药制作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