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随意翻一翻其他,不过是三两本秘籍,楚升也就懒得细看,只是随便塞进胸口,目光便转而落在了身侧美人身上。
他目光温和,那女人也平静了下来,只以为楚升当真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可那不受控制的安禄山之手却慢慢往上,一把扼住了她喉咙。
抖擞衣衫,楚升施施然走出帐篷,抬头看了看月色,此刻已然高悬。
他朝着一人招了招手,便是回头看了眼熄灯的帐篷,轻声吩咐道:“千户大人已然睡下,有诸事皆不可打搅,诸位也已然劳累一夜,便安排些人手戒备,合该休息的则休息去吧。”
那人当然点头应下,没有半分异议。
随后之事,则就赫然是简单了许多,楚升直接让其人带他去寻王大力三人,又肆意扯了个理由,四人施施然再次就着夜色出发,并没有遇到丝毫阻碍。
伴着夜色,四人随即快马加鞭往宁州城而去,等到营帐中的众人察觉到不对时,四人已然逍遥远去。
未免黑衣众察觉不对,快马追来,四人在路途中接连转换了方向,愣是生生绕了一圈,才在第三日清晨来到宁州城下。
宁州一州,此城乃是其主城,自然是城墙巍峨,雄壮庞大,如同屹立在山野间的一座巨兽。
为防万一,楚升特意再为三人装扮一番,此厢皆是寻常人家打扮,顺着人流从宁州城东门而入。队伍当中有挑担者、有载货者、也有寻常农人、猎户等等,世间百态,皆在其中。
四人跟着队伍慢慢向前,及至来到城门近处,他却双眼一眯,正见到三两黑衣众扶刀同守门兵卒立在一同,却也都是不言不语,亦不管其他,仅仅拿那目光在队伍中巡视左右。
“你二人且自往前,护着左小姐回府既是”楚升语气平静,目光却不敢从前方移开。
三人都有些愕然,这一路坎坷难行,可以说此厢便是最后一程,入得宁州城,拜访左府一番,必定有重谢。但就差这临门一脚,楚升言语里却有退意,左佩兰心里一急,刚想要说话,却忽然听到前方城门处传来一声厉喝:“那厮你且住!”
王、李二人则见到三两黑衣众赫然按刀上前,目光正越过他们落在身后,口中一边喊道:“黑衣司行事,闲杂人等让开!”
楚升默然无语,忽的脚尖一点,整个人登时往后退去,这一退便自然落在了身后。
黑衣众满身杀气,一者顿时抽出明晃晃长刀来,快步掠过他们三人,往楚升方向奔去。
三人尽皆抿嘴噤声,不敢言语。
那几人注意力却也全都被楚升引去,并未注意到三人。而队伍也顿时乱了起来,这是在城门处,每日出出进进人流最大,忽然有人拔刀而去,登时引起一片混乱,众人尽皆避之不及。
几个城门兵卒也要捞功,皆是往前而来,于是众人便都想着避祸,一起往城门里涌,挟裹着三人也涌入其中。一个黑衣众往后一看,登时气急不已,扭头喝道:“尔等跟来作甚,速去通知崔大人!”
一个兵卒匆匆往回跑去,而前方楚升已然和当先一人交上了手,对方面上肃冷,手上刀光翻涌,倒也是有几分功夫,估摸来应当算是个百户级别。
楚升不再退却,只把浑身劲气一顿,右手电闪般探在身后,金蛇剑如同电芒射出,“铛”的一声先抵住此人长刀。他身形一动,长剑诡异一探,如同埋伏多时的毒蛇一击必杀,骤然洞穿了其人咽喉,直溅起一汪鲜血。
当先杀得其人,楚升却收剑而退,把身形一转,便自是陷入人群当中。
那两个黑衣众亲眼见得自己头子不过三招便被一剑刺死,心中已是又惊又惧,可又有命令在身,只得硬着头皮要去寻人。人流当中,更有富贵人家的马车、镖队的镖车,此刻拥挤在一起,人声嘈杂,马蹄惊慌,楚升俯身便往车后遁去。
但骚乱不曾持续太久,仅仅片刻之后,便有数十黑衣众肃然奔来,那崔应声便是骑得高头大马,冷面望着混乱不成样子的城门处人群,乃是怒目肃声喝道:“旦有聒噪者,皆给我拉去牢中,谁敢趁乱胡为,便去给老子吃牢饭去!”
他话音落,数十黑衣众纷纷围将上来,尽皆抽刀而出。最前方大都只是寻常农人,哪里见到这番场面,尽皆慌忙跪下,低头伏地,便是连动都不敢动弹分毫。
“将人尽皆引进来,随后关闭城门”崔应声目光转圜一周,但人群延绵,他一时也寻不到楚升的踪迹。
“而后一一遴查,便定要将此人给我找出来!”
楚升便是藏在后方队伍当中,并未入得城门,但此刻城墙之上已然挽弓如月,更有神臂弩蓄势待发。如此状况,楚升又怎敢离群而走,只有藏在人群中才不显得瞩目,旦一离开,便自是被活生生当成靶子来射。
黑衣众及兵卒尽皆奔出城门,将所有人尽皆纳入城中,暂时关闭了城门,却是锁了后路。
随后便有众人,一一巡查身份,确认无疑才会放得一人走。
但王、李、左三人却已经是就着混乱人群早涌入城中,这会儿正奔走在街道左右,往左府而去。
被困众人,当先勘察的乃是人流,如此可尽早疏散人群。而排到后面的,才是马车之类的载具,前面倒是走马观花般迅速带过,崔应声的注意力也是落在了那一队镖车,数辆马车之上。
镖车队伍接受完了盘查,慢慢的往城中而去,余下数辆马车之上,俱都是些豪商官宦人家,他也不惧,吩咐人一一掀开车帘观察。
及至第二辆时,那驾车的老车夫却叫道:“你们知道这是何人的马车吗?便要这般放肆!?”
崔应声冷着脸上前,手中的长刀直接便是架在了车夫肩膀上,其人面色生冷的喝道“本大爷管你是谁家的来人,我黑衣司办事”
“如何?”车帘被掀开,一个面若温玉的中年男人身着锦袍,正坐在期间,言语间还咳嗽了几声。
他侧手便还有一个伶俐可爱的小姑娘正仔细的坐在旁边,一手为他撩起车帘。那男子一手手上正掰着佛珠,一手捂住嘴剧烈的咳着,那目光也是微微望来,语气淡淡的问道:“崔应声,你黑衣司办事又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