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梦魇,最终却是以美梦收尾,几如梦幻一般。
楚升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手脚,自地上站起,便看到地板上一团团凝固的血液,依旧是有些触目惊心。前半夜却还是身处地狱,后半夜却遁入了天堂,个中奇遇,当真是难以描述。
那吐纳心法,却是源自于冥冥间楚升所看到的一副星图,看到的那天际之间气团甩下星光的点缀,看似杂乱无章,却是那心法运转所经的穴位脉络。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楚升在昏迷当中,于梦境“郝山居”看到老人所落笔而就的一副《侠客行》贴。
一句“赵客缦胡缨”,却是暗藏玄机,蕴藏期间的竟然是心法运转诀窍,这当真是出乎人意料。
想着,楚升自己便不由得笑了声,真可谓是时也命也?
自己一直苦心想要换得那楼阁当中的诸多武功典籍,但却未曾想到真正的武功秘籍,却是在那院子里平凡老人的落笔之间。
也或许是机缘到了,便也悟得那一句“赵客缦胡缨”,过了这道坎。
阳毒、寒毒,虽然未被完全消退,但却是被那时内力逼到了左右掌心当中,且之前两毒相冲,彼此也是消耗了不少,此刻都安静聚拢在掌心里,完全不像是之前在自己体内大闹一番那般,这会儿都安安静静,不敢有丝毫冲撞。
楚升心中一动,却是尝试运转内力,复至左手中渚***力勾动,缓缓投入其中,那寒毒变瞬时而起,蓦然涨大,楚升能够感受到自己掌心的冰寒,如同掌心冻结了一般,只是片刻甚至便已然结了薄薄一层冰屑。
然而,任是寒毒猛烈,但已被封在劳宫穴,便是被关在笼子里的毒蛇,却已然无法对楚升造成实际伤害了,被内力牢牢的压制着,楚升运起掌力来,便猛然拍击在桌面之上,桌面却是应声而裂。
寒毒倒是未曾起什么作用。
但桌子只是死物,如此倒也正常,然而能够牵动寒毒,便也可以化为己用,若是掌印在人身上,估计所爆发的寒毒便是会侵体而入。
楚升便也就此想到了那《玄冥蚀掌》,如他这番只求实际的人,当初向柴山四匪说来的话自然是不可信的,彼时只是这掌法未曾有玄冥蚀的内力功法所在,便无阴寒的内力所在,习练也是威力大减。
然而现在可是不同,寒毒所在,楚升便可将自身内力喂毒,而借寒毒起到了内力玄冥蚀相同的效果。
由此看来,这玄冥蚀掌倒也还需要好生习练了。
他内心转过念头,低头看了看一身衣裳,却是又酸又臭,也不由得摇头。
返回到床边,床上倒是堆砌这不少的棉被,他在里面翻找了好一阵,才找到自己惯用的长剑,便提在手中推门而出。周遭或有他人,便也都问道那一身酸臭味,都是有些面色难看的捂着鼻子,却是昨晚不仅仅是浑身汗渍,后半夜不知不觉中入“开窍”,至“归窍”境,生生排出了浑身杂质,便是泛着异样的酸臭味道。
那店小二也连忙是迎了上来,皱着鼻子好生劝告着将楚升推回了房中,这才大口的喘着粗气。
早餐倒也都是被他殷勤的端进房中,等到楚升用餐完毕,又被小二推着进了澡房。
如此一番洗漱之后,楚升便另取了一套白衣穿上,就此走出,那一头长发便湿漉漉的披在肩上,便配着他那儒雅的气质,却是提剑在手,端的是允文允武,既有习武之人的英武之气,却又有饱读诗书的君子之风,两厢气质竟是完美的融洽在一体。
站在店内,楚升望着外面已然高高悬挂的日头,明亮的金色光辉便披泽城市之上。
他驻足看了片刻,却转身回房,换将了一身深色长衣,亦是披上黑布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旋即付过房钱,走出了客栈。
去的地方,却是那落龙城西市。
由此走出时,已然是日落西山,而楚升也已然换得一身黑衣,披着黑色长袍,宽大的帽子罩在头上,整个人仿佛是隐藏在黑暗之中一般。甚至说来,就连那手上都换上了黑色的皮质手套。
他定定的在街角处,看那夕阳渐渐落于西山,而后缓缓一笑,转身走入了人群当中。
起行之日,倒是忽忽而至。
这一日清晨,众人等齐聚威武镖局,吴用亦是踏着晨曦的阳光出门,歪斜着嘴脸,一摇一晃的跨入了那镖局门中。
他歪着那三角眼,在人群中一一扫过,却是一直寻到那厅堂当中,最终落在角落里阴暗处站着的一个身影身上。
一身黑衣黑袍,那人怀抱长剑,背倚墙壁,宽大的帽檐遮住了面色,一动不动倒似是在闭目养神一般。
吴用见了,便咧嘴一笑,搓了搓手上前热情道:“楚兄弟倒果然是一诺千金啊...”
帽檐之下,楚升双眼深深的看了吴用一眼,眸子中的杀意丝毫不加以掩盖。
“呵呵...”非但是丝毫不为怒,吴用反倒是笑的更加热情,上前拍着楚升的肩头问道:“敢问楚兄弟,这两日过得...却是如何啊?”
楚升闭目眼神,却全然是懒得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