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升手都不禁用上了力,握的筷子咯咯作响,面色更是铁青一片,便忍不住要发火。
但转念一想,收都已经收了,已是门下弟子,便又能如何?若是还总拿捏着谱,总不成平日里去寻他不好吧。再者,这身为一派掌门,平日里总归寻由头找自家弟子的不是,便不忒的是肚量忒小,日后少不得让门下子弟离心离德。
呼...我且要息住怒火!万万不能充当万恶班主任的角色...
他便嘴角抽了抽,忍住抽这小子的冲动,干干的笑道:“真香那就多吃些...”
洪境泽点了点头,便更加不客气了。
怎地就越看越想抽他呢...
楚升心底直泛嘀咕,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菜肴都被抢去了七八,只剩下些零落汤水。
emmm...果真还是想抽他。
“呵呵...你们且先吃着。”楚升装作洒脱的起身,笑道:“师傅且先四处走走...”
再不走,自己就要掀桌子揍人了。
一边走着,他一边还犹不自禁的念叨着,“...这厮,真香算是个什么!”
此时的楚升自然未曾想到,乃是到得日后,长久的日后,便是有一场死局在。彼时已是在江湖中打下硕大名号,有得远山王之称的境泽公却是力挽狂澜之时,拯救他楚升于风火危机一刻。
便有那时,背对一地残尸断肢,面向西边锦霞残阳之时,如此此人便也有询问,便是道:“师傅而今可还觉得,当初收我入门是一个错误?”
当时是,楚升也是看向斜阳,沉默半晌,才突然一笑,回头道:“真香...”
这便是普世的人类定律,自然是任何人都逃不过躲不去的——真香定律!
不过这些也不过都是日后之事了,但此时楚升被此人气的离席而走,便乃是真切的。
而此时,且说那话分两头。
楚升未曾在意的,岑良与费兴也未曾在意的,那一小小捕头,却是硬着头皮来到了那王知府的府衙当中。
没得办法,他寻遍了所有线索,均无从所得,这几日毫无进展,而王知府又催的急切,缘是也只得是前来汇报。
那一身白胖赘肉的王知府此刻倒是端出了那知府大人的威严架势,听罢那捕头一番推测,胖脸赘肉一震,便是厉声道:“这么说来,这些时日,你便是丝毫都没有所得?”
“这...”捕头冷汗都要下来了,乃是咬牙把心一横,无奈道:“大人,蒋军尉实在是...得罪各处人颇多,在下也...寻不得头绪。”
“那怀疑的人总归是该有几个吧?”
“自然是有的...”这捕头当即松了一口气,慌忙便一一将人名报上,说来竟有二十余人之多,也可见蒋军尉平日里如何肆意,四处树敌。若就算是楚升不下手,其人也总归有一天,便会横死街头。
“嗯?”王知府听着突然出声,询问道:“其中有一人你且说来?”
“谁?”捕头有些不明就里。
“那一姓楚的...”
“哦...是龙首门的楚掌门。”捕头仔细想了想,道:“当时是,楚掌门便是身在醉荷苑,也有诸多人证。只是...在蒋军尉身死前几日,便是与楚掌门起了些冲突。”
“为何起的冲突?”
“那个...听说是因为杨家人。”捕头大致道:“蒋军尉欲夺杨家家业,楚掌门因与杨元志有旧,便护佑其家小。两厢人,这便是起了冲突。”
王知府登时把脸一板,心底便有些窝火,却是因为那蒋军尉如此行事,非是其个人意思,也有他的手段驱使。
杨元志这人武功不错,但得罪人的本领更加高强,加入落龙城驻军多年,便是把各方面头头脑脑得罪了个七七八八。且说他从驻军被派遣到镖队当中行生辰纲,便也自然是有王知府的意思在里面,不然这身份如何能有这般转变。
“行了,你且去吧。”心中念头转了几个转,王知府点了点头,自然挥手将其人打发,而后唤来亲信道:“且去寻城中尺木山留守的主事人,便说我有事相寻。”
那亲信当下把眼一转,登时点头不已,转身便出了府衙。
不多时,此人便已然是领得一人前来。
这人却是仪表堂堂,白衫阔步迈入府衙,腰间悬得长剑,目光中有隐隐锐利之芒。那年岁也是正值壮时,行步之间虎虎生风,举手投足间自有仪态,让人见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