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觉得自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听到徐应淮问出这句话。
孩子爸爸?
幸亏问的不是孩子。
姜知意觉得自己真是“做贼心虚”,差一点自己就要“不打自招”。
她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措辞。
表达满满离了她绝对不行,斩断对方抢走满满的任何可能。
她来不及搜寻“孩子爸爸”不在身边的合理理由,只想立马回答他,做实孩子爸爸另有其人的事实:
“他有事。”
三个字把徐应淮的冷笑声都勾了出来:“他有事?”
重复了一遍,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在冷嘲热讽:“他有事就可以不管你,不管你……们的孩子吗?”
说出“你们”的时候,徐应淮觉得心脏都在被针刺。
姜知意紧紧的攥住了拳头,努力撑起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对他说:
“谢谢关心,不过与你无关。”
然后迅速的转身,回了病房。
徐应淮的冷笑凝固在脸上,她不去申请“过河拆桥”专利真是屈才了。
他透过病房的门玻璃,看到她背对着门口。
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给孩子掖了掖被角,然后趴在了病床边沿处。
背影是那么单薄,那么让他心疼。
“哥。”唐林阳跨过那两步,询问道:“我们……”
徐应淮收回视线,长腿走向电梯。
唐林阳小跑几步,跟上了他哥。
不过医院终究是没有成功离开。
徐应淮这半个月要不就是浸于烟酒要不就是浸于工作,一心逃避着已知却不想相信的事实。
刚才的亲身目睹,一句没有立场的质问,还有姜知意的回答。
逃避的事实铺天盖地的叫嚣着他的悲伤,他的生气,还有他的委屈。
不是说过只爱他一个人吗?
不是看到了他要结婚的消息就赶了回来吗?
只有他一个人困在了原地,一困就是三年。
还自以为是的等她回来找他。
他从回国见自己的几面对自己的躲避是那么清晰,他却选择视而不见……
好像是一下子郁气卸了力,没了支撑,刚出电梯没几步,徐应淮就晕了过去。
走在后边的唐林阳还没有捋清楚怎么他嫂子身边就多了一个孩子,前边的身影就向前倒去。
幸亏他眼疾手快,揽住了一些身躯,然后用自己做了徐应淮倒下的缓冲……
“嘶……好痛……”
“这里有人晕倒了,快找担架来……”
周围有护士紧急过来支援。
徐应淮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
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顺着鼻腔,钻进肺里。
他轻轻的皱了下眉头,一抬手,手背感受到刺痛。
“哥,你醒了?”
唐林阳接完电话回来,看见人醒了快步凑了过来,胳膊上还带着一圈绷带。
徐应淮一回忆就知道这伤是拜自己所赐:“严重吗?”
“你差点胃出血,不过幸亏人就在医院里,输几天液就没事了。”
唐林阳回完话,跟邀功似的,看着他哥。
徐应淮轻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神看着他的胳膊,又问一遍:
“我是问你胳膊怎么样?”
唐林阳傻乎乎的挠挠头,平常挨打挨骂惯了,还没有被他哥关心过:
“害,没事,没伤到骨头。”
听到回答,徐应淮放心的转移了视线,窗外的太阳斜照在角落处,已经是下午了。
“哥,你吃点东西?”
唐林阳打开从不知道哪个高档餐厅打包的外卖,连盒子都是陶瓷的,在桌子上摆着一摞。
“哎呀,有点凉了。”
他哥是胃病,怕是不能吃冷的。
“医生说你大概中午就能醒,我提前订好了,谁知道你一觉竟然睡到了下午,你看这就是平常不睡觉,连晕过去补觉的时间都比别人长。”
唐林阳觉得自己有功了,连调侃的话都敢说了。
说完又害怕,抬头看病床上的病号。
扭着头不知道在看窗外的什么,反正没有骂他。
唐林阳看着桌子上这一堆凉了的饭菜,拿出手机,重新让他们送一份过来。
“扣扣”病房门被轻敲两声,唐林阳扭头看去,是高远。
抱着一堆文件还有电脑。
唐林阳“啧”了一声,心想,早知道连高远也不告诉了,人都住院了还要工作呢。
徐应淮大概是保持那个扭头的角度累了,靠回病床,闭眼假寐。
高远把电脑放到一旁,先拿着手中的文件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