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汉飞摇头道:“相貌是父母所赠,莫要过度忧心。”他看出傅夜朝遮面恐与相貌无关,但面上得过去,他只能这般说。
说着,他背着的手朝潘畔和牧征鸿伸出两根手指。潘畔和牧征鸿心中了然,表面不显,心中却做好后退的准备。
慕汉飞话音刚落,他探手去刺傅夜朝用来覆面的布,傅夜朝一侧身躲过慕汉飞的勾刺。
慕汉飞见他躲过,右靴往后一抹抵住青石,抬起左腿往傅夜朝的腰间扫去。
傅夜朝狐狸眼一眯,手掌微竖,拍掉别在他腰间的安怀,借助他扫过的腿,往后一翻,手一把握住安怀,手腕一转,握住剑身用剑柄抵住刚刚转身的慕汉飞的心口。
梦中的慕汉飞心口不可遏制悸动一下。
一旁的牧征鸿见此,眼皮狠狠一跳,他走向前去,高声道:“何钟,放肆!”
将军的剑不可卸,傅夜朝如此行为是对慕汉飞的不屑。
慕汉飞轻抿了一下唇,抬起手重新握剑柄把安怀从傅夜朝手中抽过,“无事。”他仔细看了一眼傅夜朝,“好身手。”
傅夜朝抱拳道:“将军缪赞了。”
慕汉飞把安怀别在腰间,“明日子时三刻,此地集合。”说完,看了一眼潘畔,便走了出去。
牧征鸿见慕汉飞和潘畔走后,立马长舒一口气,转头色厉看向傅夜朝,“何钟,你不是说你一直敬慕小将军吗,你怎么还卸他的剑!”
傅夜朝狐狸眼中刻满了慕汉飞的背影,他攥紧手,慢慢松开,“你再说,明天加醋酸死你。”
牧征鸿一听这个,瞬间闭口不言。牧征鸿口味偏咸,特别不爱吃酸,跟傅夜朝相处了一年,他的口味被傅夜朝拿的死死得,毫无还价之地。
这一年来,他已经把傅夜朝的脾气摸透,四个字概括就是——任情恣性。
不过说来也怪,他这任情恣性的性子却意外给人臣服之感。
牧征鸿撇了一下嘴,“你这是吃醋了吗,真呛人。”动不动拿酸说话。
说完,他蹙起眉头,“明日之战对小将军十分重要,不要再像今日这般肆意妄为。”
傅夜朝转身看向牧征鸿,“知道了,不会的。”
听到傅夜朝答应,牧征鸿暗暗松了一下口,虽然平常恣意,幸好在命令上还算听话。
他轻轻戳了一下傅夜朝,语气中带着跃跃欲试,“今晚能吃烤乳猪吗?”
傅夜朝看向他腰间的驱蹈,冷哼了一声,“洒醋吗?”
牧征鸿:........
他今天真的好呛人!
傅夜朝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他轻咳一声,“你去猎,我去给你磨辣椒调孜然。”
看你有功,不给你洒醋了。
牧征鸿一听,瞬间笑开了眼,连连道:“你快去吧,我保证落山前给你打回一头来。”
傅夜朝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他的营帐走去。
·书房
慕汉飞从座椅上站起看向潘畔,惊讶道:“没有他的军籍?”
潘畔摇头道:“没有,我问过,他的军籍自他入云北那一刻就被侯爷取走了。这一年来,侯爷对他颇为照顾。”
傅夜朝能轻而易举从他腰间取下安怀,身手必定不在他之下。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如今才参军,且还覆面不以真目见人,其中蹊跷自然引起慕汉飞深思。
他是要入自己心腹的人,自然要好好查一番。但没想到父亲竟然在一年前就取走了他的军籍。
潘畔道:“既然侯爷确定无事,此人应没有问题。至于覆面,恐真是面貌寝陋,不便示人。”
慕汉飞缓缓坐下,他蹙着眉头,脸上依旧带着不解,“倘若此人真是人才,为何如今才参军?父亲对他青睐有加,按他从前的性子应给他一官半职,为何一直放在征鸿手下整整一年?”
潘畔也的确有些想不通。
按照忠义侯的性子,他不是因为了给儿子培养心腹便一直不重用,把人留给汉飞察觉的人。
但要说是磨炼,却也不像是忠义侯的风格。忠义侯要是想磨炼一个人,他不会把人放在汉飞的帐上不管不问。
潘畔道:“从此次他卸你佩剑来看,他是一个放恣之人。他根本不在乎官职升迁,也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想法。如此之人,却一直纵着征鸿的吃食,而一直默默关注将军您。如今看来,恐是为将军而来。”
梦中的慕汉飞心屏了一下,随即狂烈跳动起来。他的记忆虽然混乱,却在此刻无比清晰。
当年的傅夜朝,是为他而来。
但当时的慕汉飞却不信潘畔口中的话。他轻轻嗤笑一声,“阿楚,你别打趣我了。倘若他是为我而来,恐怕是来瞧瞧忠义侯家的公子何德何能得到陛下的青睐得到四品将军的官勋,前来看我的热闹罢了。”
潘畔摇头道:“不要妄自菲薄。”
你很好,真的很好。
只是现在才智受限,资历不够,故英雄气短。
但总有一天,世人会看到你的才能,知道名誉天下的慕小将军便是当年陛下钦赐的四品将军。
慕汉飞摇头道:“算了,不谈这个了。他是何种心思,明日便可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