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青丘来的云辇终于降落在离戎府门前,只见门楼两壁上浮雕着双头狗神族的族徽,红绸高挂,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喜气洋洋。
在这场不算盛大但很温馨的婚礼上,见到很多许久未见过的世家贵族,曋淑同、西陵淳和他的妻子姬嫣然、姬嫣然的妹妹姬婉柔······,毕竟,新郎官是当今天子的堂内弟,新娘是中原六大氏之首曋家的嫡女儿,当今天子的妻妹,中原的贵族圈子里都得给面子,这场婚礼像是中原的一场大型的聚会。
璟带着小夭恭贺过新人后,又领着小夭去到曋氏舅舅面前,当初小夭和璟的婚礼在朝云殿,只有很少的小夭的至亲在场,并无璟的亲朋故友,因此,小夭也并未专程与这位长辈见面。
璟说:“舅舅,这是我的夫人小夭。”
小夭微笑道:“舅舅好!”
曋氏族长笑着与二人寒暄:“好!璟儿,小夭,何时带你们的孩儿来喊声舅公呀?”
小夭见到曋氏族长,他长得竟和璟有三四分相似,长脸,剑眉,清亮的眼睛,眉目间有几分慈祥,看起来慈眉善目,刚直不阿,顿时对这位舅舅多了几分好感,道:“改日一定。”
舅甥之间简单的见礼之后,璟与小夭落席坐定,璟给小夭倒了一杯茶,边剥白果边说:“小夭,等会儿礼毕新郎敬酒时我需要去做护卫帮昶挡酒,我同昶交代过,安排相熟之人同席,静夜和苗圃他们都在你附近。”正说着,只见离戎府的一名侍从引领着玱玹和他的女人们朝这桌走了过来,小夭笑道:“果然是相熟之人!”
璟和小夭起身相迎,璟拱手相迎:“陛下,王后”,小夭喜悦道:“哥哥······”顿住了,不知该如何称呼他身后那些花儿们,好在有阿念打破僵局,喜悦喊道:“姐姐!”
玱玹近前,朝璟和小夭做了一个落座的手势,他说:“今日微服,来参加亲戚的婚礼,不要论君臣礼,叫本来的名字即可。”说完自己找位置坐下,坐在璟的位置旁边,其他人也随后落座。
阿念自然是挨着小夭一侧坐下,馨悦坐在玱玹左边,淑惠、离戎妃依次在馨悦左边,形成了一个圆环。
小夭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禁觉得有趣,王同时带着那么多女人出行,简直是奇观,这是阿念自嫁给玱玹之后,第一次和馨悦同时站在一个屋檐下。
观礼后,璟被曋淑同拽走一起去做新郎官的酒替了,走之前,璟特地嘱咐:“舅兄,小妹,麻烦帮我照看一会小夭。”
阿念打趣说:“姐姐,姐夫好像把你当三岁孩儿养!”
此言一出,席间的女人难免暗暗羡慕,如果可以,哪个女子不想被夫君捧在掌心如珍如宝地宠着呢?灯笼易找,恩宠难寻,而青丘公子,正是那个打着灯笼也难寻的良人,世无其二。
小夭娇羞一笑,却未留意众人神情,只内心咂磨着璟刚刚对玱玹和阿念的称呼:“舅兄、小妹”,好有趣,好亲昵啊!可比陛下王后之类的好听多了!
席面开,玱玹站起身,开始一碗一碗地盛汤,他其实只想要给小夭一个人盛汤,但是,以他对女人心思的了解,若只给一个人盛,必然要掀起醋浪,于是他思索再三,决定做起绅士轩老板,给在座的所有人都盛好了汤,放在桌子中间,让她们自己动手去端,免得为先给谁后给谁麻烦;他心里想:“女人,最是小心眼计较细节!哼!主打的是一碗水端平,谁都不得罪,雨露均沾!让你们无话可说。”席间的女人是否知道帝王心,是否知道是沾了涂山夫人的光才能喝到陛下亲手盛的汤,不得而知。
小夭自然地端起两碗汤,一碗给旁边的阿念,玱玹瞥见小夭喝了他盛的汤,心里暗暗满足,又难免自叹,一代帝王,对国家大事自己可以有条不紊,唯独对这个已经嫁作人妇的妹妹的感情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这情,是哥哥对妹妹的牵挂?还是男人对女人的觊觎?怎的就爱得这般卑微,这般不见天日!
宴罢,馨悦、淑惠、离戎妃纷纷告退去与自己的娘家亲人叙旧,阿念由海棠扶着去散步解酒;席间只余玱玹和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