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男人都出去跑镖了,刘婆子有点心虚不敢陪着,只放了一壶茶,便假意地打着关心的旗号,在何玉莲的床边坐等。只是她的小眼睛一直使劲眨着,不时地用眼阴冷地扫一下何玉莲。
何玉莲疼得浑身是汗,即使那目光让她如被针刺一般,她也无法正常起来。
刘青苗在旁边一直哭,给她擦汗,还不忘安慰她,“娘,马上大夫就来了,小姨去镇上请大夫了。”刘铁柱则是怒瞪着站在一边的二伯娘。
二伯娘身边的刘铁庆根本就闲不住,坐在板凳上还在挑衅地看着他。
刘铁柱双手握拳忍着,要不是奶奶在一旁拦着,他早就上去揍他一顿了。这熊孩子前些天把里正的孩子打了,奶奶赔了好些钱。今天又点柴火玩,差点把灶房烧了,就因为母亲和他说了他一句。
他就如暴怒的小野猪一样,冲过去伸手要打人。二伯娘没拦着他,反而推了母亲一把,还抢先说是怕他把母亲撞坏了,孩子不懂事,别与孩子计较。
要知道刘铁庆都6岁了,比他只小了一岁,这般宠着他,只能是让他更野蛮更混蛋。
二伯娘却说他们一房只有这一个儿子,从小身子弱,养大不容易。二房的两个姐姐对二伯娘的偏心,只能是熟视无睹,不然真要气死了。
家里所有的事情都不做,只知道到处疯玩惹事。连衣服都是姐姐给穿,所有的好东西只能是他的,不给就撒泼打滚。得逞了之后,还告状,奶奶还骂俩姐姐不会哄弟弟。
大伯娘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反正她家四个孩子都大了。上面的两个姑娘都嫁人了,下面的儿子,一个跟着走镖,一个在私塾里读书。不管书读得好不好,反正走镖的钱交了公中,也落不到自己手上,那就让孩子多认认字。
至于三房的刘铁男,那是他自己不喜欢读书。私塾上了一年就不上了,说他要练武走镖。家里便让他去铁匠铺学手艺练臂力,还正好省公中的钱了。下面小的明年也想上私塾,那就去呗,反正不妨碍他家儿子就行。至于老太太同意不同意,也不是她操心的事。
刘铁柱对于家里的女人都不喜欢,二伯娘太奸滑,而大伯娘就是薄凉,奶奶则是整日算计,两个姐姐是软弱。他喜欢家里的男人们,天天乐呵呵,拳打脚踢的练武,坐一起喝酒侃大山,有空时还能带着他们去河边捕鱼。
柳大夫是男子,是医者,没有不能看伤处之说。让何玉凤撩起衣服看了眼,青了一片,用手检查时下手也狠,何玉莲疼得直叫。最后接过汗巾擦着手,走到了院子里,坐着写了药方,留了五片药膏。
刘婆子眨着小眼睛,小心地凑近了问,“大夫,这伤得如何?需要吃几副药?”
柳大夫暗自好笑地看着她,“伤得很重,不重能请我来吗?起码半个月不能下床,要想不落病根,那就要养三月再下床。”
刘婆子一听这不干活还要养三月,立马变脸了,小眼睛眨半天,“大夫,你看咱又不是财主老爷家,这长时间,谁家能这么养?”
何三爷此时不干了,“咋的,我家的姑娘嫁给你刘家,也生了二个儿子了,平时孝顺你们俩老的,与妯娌也和睦。现在我还没翻受伤的后账,养伤时间长点儿,你还不乐意了?要不,咱来翻翻后账,看是你们老刘家亏待了我姑娘,还是我姑娘做下了不孝之事。”
柳大夫不管他们谈判结果如何,接过刘婆子一脸肉痛地递过来的八两银子诊金,摇着头向外走。这糟心的事,以后别让他总遇到,太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