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心皇位,又手握重兵,谁肯放他出京?
赵孝清看出陆计离心中的郁闷,宽慰道:“如此也好,你总不能一直混迹战场。”
陆计离心中郁郁,懒得再说这些。赵孝清看着怀中的端砚,突然想起一事,看着陆计离问道:“我记得你有一次传信于我府中,你的马车坏了,回不了京,于是我府中管家收到传信后派了马车去接你,你平素养伤都喜欢去上京城外的祈安寺躲清净,那次是否是半月前?”
赵孝清仔细想了想,半月前他应该接了工部的差事,并不在京中,回来后听管家提过一嘴,说是派过一辆马车接养伤的五皇子回京。他一琢磨,明仪县主定是将五皇子错认成他了。
陆计离一听,问道:“如何?想跟我算路费?”
赵孝清翻了个白眼,他这个人在五皇子这里就这般小气?他好脾气地解释道:“明仪县主大约那日在祈安寺遇到的人是你,你又坐着赵府的马车,她误将你认成我了。”
陆计离坐在院中,给自己倒了杯茶,正欲饮茶,听了赵孝清的话,饮茶的手微顿,好似回忆起那个夜里,那个存了死志的姑娘。他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转头看着赵孝清问道:“明仪县主?京中何时多了个县主?”
赵孝清一乐,笑骂道:“叫你一天到晚宅在府中,连你对门长公主生辰宴都不参加,天塌了都不管。明仪县主是早上刚封的,你父皇亲下的圣旨,全上京怕只有你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吧!”
陆计离越听越懵,“这与长公主生辰宴又有什么关系?”
赵孝清说起这事就来劲儿,滔滔不绝开始讲解:“礼部尚书府的庶女,两个月前被浩轩敌营俘虏失了清白之事你知晓吧?她回京后硬是被天下人骂了整整半个月一声不吭,明知长公主府生辰宴于她而言必是龙潭虎穴,可人家顶着满身污名硬着去了,宴上不仅承认失身于浩轩姜世子殿下,还捅了浩轩布在上京的六处暗桩,事后还请旨去弗居庵带发修行。”
“这桩桩件件,这小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却干了许多男人都不敢干的事。”赵孝清回忆起宴中那姑娘纤弱的身子,脸颊上的红肿,我见犹怜的姿态,眼中流露出怜惜与赞赏。
陆计离听罢,才终于懂得那晚的姑娘为何声音中流露出绝望之意,他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搁在桌上,淡淡道:“你又怎知,她不是无路可走才会这样做?”
赵孝清一顿:“确实,哪个姑娘愿意这样豁出清名承认失身之实让暗探之事取信于人。”
陆计离点点头,“听着她的遭遇颇为不易,日后你能帮则帮。”
赵孝清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拧起眉毛瞪着已经起身往院外走去的少年,不满地抱怨,“咳,我一个外吏,她一个内宅姑娘,这我可如何相帮?”
“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探花郎赵大人?”陆计离身影越行越远,没入院外,“还有,不必同她解释祈安寺遇见的人是我。”
赵孝清挥着手中的木匣子问道:“这方端砚我特地给你买的,真不要?”
“不要,扔了!”院外的声音越发小了。
赵孝清举着木匣子气得差点朝院外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