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离国年关将至,圣上博爱仁慈,特意取消上京城中年关前后一个月半的宵禁,与民同乐。
腾安街是归离国上京城中较为繁华的街市之一,晚间,街铺各处开始挂起灯笼,街市上大大小小的摊贩纷纷出摊,街市上往日宅在家中的公子小姐们纷纷上街闲逛。
裹了糖衣的糖葫芦,造型各异的糖人,勾人馋嘴的饴糖,香气扑鼻的栗子糕……
非雪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姬宴容带了面纱,买了两份栗子糕,一份递给非雪,一份准备拿回家。听二舅舅说生母以前爱吃栗子糕,今日又是生母忌辰,府中嫡母不会操办一个姨娘的忌辰宴,她只能买份热乎的栗子糕回去为生母供奉着,也算聊表她为人子女的孝心吧。
腾安街上,御宴楼门楼上大红灯笼高高挂,门前往来之人络绎不绝,御宴楼中更是人满为患。御宴楼对街坐着几个地痞流氓,时不时盯着御宴楼进出之人打量着。
几抹身影晃晃悠悠地从御宴楼中勾肩搭背地走出来,各自说了些什么,随即分道扬镳,往各自的马车走去。
对街的地痞流氓死死盯着走出来的几个人,看这几人衣着光鲜,在御宴楼里小酒喝得脸色坨红,定然是京中富户公子,地痞头头恨恨呸了一声,带着人往其中一个落单的人慢慢跟上去。
姬明岳从御宴楼出来便一路扶着墙根往小巷里走,御宴楼是处在繁忙的腾安街道上,加上年关将至宵禁暂时取消后,腾安街更是热闹非凡,马车能进但不好出,是以他吩咐家中马夫将马车停在御宴楼后方的人少些的街道上,自己与友人喝完酒后带着身旁小厮打算从小巷中穿过去坐马车。
“呕~”姬明岳扶着墙根,胃里又是一阵酒意翻涌,喉咙如烈火灼烧,想吐又吐不出来,肚子撑得快涨开。
姬明岳身后跟着小厮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抱怨,“公子酒量本就不好,何苦陪着那些公子哥喝这么多酒?”
姬明岳压着肚子里翻涌着的感觉,虚弱道:“都是些世家公子,多结交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呕~”
“哟呵,小公子这是喝吐了?”
姬明岳和小厮抬眼望过去,只见几个地痞流氓打扮的人朝着他们走来,一行七八个人上来就将他们两人围住了,为首说话的那个地痞长得五大三粗,嘴角带着条明显的刀疤,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整个人看着十分不好惹。“小公子都喝吐了,我们哥儿几个有上顿没下顿的,小公子不如好心赏我们口饭吃。”
姬明岳捂着嘴,手点着那个为首的地痞,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好大的胆子,敢在上京抢劫,我叫我父亲抓了你们……”
几个地痞相视一笑,毫不在意,“不就吃几日牢饭吗?老子不杀人不放火,官府能奈我何?不瞒小公子,哥几个刚从牢里放出来,今日这顿饭是赖上小公子了。”
姬明岳惊骇得脸色都有些发白,“这是上京城,天子脚下,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狂徒!”
地痞头头失了耐心,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上前搜两人的身子,姬明岳气得一把推开搜他身的那个地痞,地痞一时未站稳跌倒在地,爬起身来登时就火了,一巴掌甩在了姬明岳的脸上。
“啪!”一声响亮的掌掴声。
郑寻大惊失色,忙颤颤巍巍挡在姬明岳身前,姬明岳捂着脸目瞪口呆,长这么大连父亲母亲都没这般打过他,他脑中的酒意瞬间清醒了,眼中含着热泪一脸悲愤,“你们这群狂徒敢打小爷,小爷跟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