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轩敌营被俘虏的这段经历,是姬宴容心中最痛的伤。她隐去姜英用乳娘胁迫她成为他的细作一事,对外只说乳娘与两个丫鬟均已丧生,解释姜英为何会同意放她回国,只是有意无意暧昧化她与姜英之间关系,否则她无法解释为何姜英只放了她一人归国。
陆飞鸾听完姬宴容在敌营的经历,久久不能回神,似能与她共情,心中为她的经历狠狠心酸一把。
姬宴容一提到那段经历,又想起被俘虏后的乳娘一直被姜英扣着,连面都未曾见过,未知乳娘到底如何了,那可是她如今在世上对她最好的亲人了。
思及此,她只觉得心下烦躁不堪,第二日一咬牙带着非雪便往乾宁候府而去。
反正此事已成定局,早晚都躲不掉!
姬宴容进入乾宁候府学艺,虽是圣意难违,但乾宁侯府中是一座和尚庙,碍于男女有别,陆计离特意交待过兵士平日在东跨院操练,又在西跨院增设了一处小校场,用于明仪县主学艺之所,请的还是女教习,这般对她名声倒也没有多大影响。
女教习姓路,眉峰高悬颧骨突出,脸颊瘦削,着一身轻薄红衣劲装英姿飒爽地站在校场比武台上,寒风吹得教习的红衣袍角烈烈飞扬,女教习却纹丝不动站在那里,连眼都不曾眨一下。看着就不好惹!
姬宴容怯怯地与路教习见了礼,路教习点了点,一开始就让她扎一炷香的马步。
“县主体质确实有些弱,但不宜过早学拳脚。”路教习看着她扎的马步,绕着她环视一圈,看着她额头渗出的汗珠,发颤的脚,上下抖抖嗦嗦的双手,眼中满是无奈,“今日开始,我们先从最基础的做起,初步先把马步扎到能撑一炷香。”
一炷香?姬宴容只觉得额头上的汗冒的更狠了。
“接下来我们会慢慢习箭术、刀法、鞭法、擒拿……”
路教习的话还未说完,那边姬宴容的马步已经溃不成军,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抬起一张苍白的俏脸不可置信地问道:“还要学这么多?”
路教习看着姬宴容跌倒在地,嘴角轻抿,抬头看了眼放置在一旁桌案上的燃香,才四分之一都不到,路教习唇角不由得抿得更紧了。
“这些科目,都是候爷亲自定的,要属下统统教于县主,县主万不可懈怠。”路教习道。
姬宴容小脸顿时皱得跟陆飞鸾的苦瓜脸一样,暗道乾宁侯这是打定心思一点水都不给她放了。
路教习大发慈悲,放了她小歇片刻,她也顾不得身上的县主礼仪和女子的规仪了,一把瘫坐在椅子上。非雪心疼地拿着帕子忙给她擦汗,一旁候着的侯府婢女端上一盅热气腾腾的汤水。
红褐色的汤汁,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这是什么?给我的?”姬宴容惊讶。
“候爷吩咐,县主身子娇柔需得好好调理,学拳脚也非易事,往后只要县主在府中学艺,膳食必做药膳调理,膳中辅以汤药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