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无艳接住龙腾的鸟身,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的眼角滚落。
龙腾整个鸟身,血肉模糊,血流如注,染红了龙无艳的青裙。
“艳儿,真的不是我……”
“嗯,我知道……不是你……”
“渊儿呢……”龙腾双眸涣散。
“他……”
龙无艳一滞,原本刚想说龙无渊就是鬿妖所化,而真正的龙无渊已经死了。
可话到嘴边,她便又忍了回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一个将死之人,说出来的话都是带着善意的。
反过来一想,既然人都要死了,何不说些他喜欢听的?
“他好着呢……”
龙无艳的双眸,红肿如桃,泪水沿着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宛如断了线的珍珠。
她嘴唇颤抖,时不时被哽咽打断,那哭声凄厉而绝望。
“那就好。艳儿啊,我死后如果你大哥不行,你就取而代之,爹对你有愧……”
此时的龙腾,已然化作了人形,抬起右手轻轻抚摸着龙无艳的脸颊。
“我儿真美,好像你娘啊……”
龙腾嘴角扯出了一个轻微上扬的弧度,那话语之中仿佛带着无尽的缅怀。
陡然,他右手一垂,双眸一阖,咽了气。
“爹……”
龙无艳抱着龙腾的尸身,无尽的悲伤都化作了悲天恸地的一喊。
“怎么会这样……?”
虚空之中,魏央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透出一丝困惑。
“这……”
一旁的陈崇明和张坤同样诧异。
“魏掌事,你当真好手段……”
龙无艳放下龙腾的尸体,转身望向魏央。
她的双眸,如同冬日湖面,寒冷而清澈,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冷硬。
那冰冷的目光扫过,便让人感到一阵刺骨的寒风,宛如刀锋,锋利无比。
“龙某不才,想要向越州城第一的魏掌事讨教几招。”
龙无艳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灰白的海螺壳。
魏央被她这么一睨,古井无波的心也是微微一颤。
“龙姑娘,这实属是意外。这一定是那鬿妖的诡计,你莫要冲动……”
就在这时,倦天涯闪身到龙无艳身旁,低声道:
“他说的没错,龙姑娘你要冷静啊。
龙家主喝了龙无渊抓的药,就变成了这样,这分明就是龙无渊的诡计。”
“我知道,你想过那只鬿妖为啥会血洗魏家庄没?”龙无艳低声道。
“这……那魏央杀了雄鸟,剩下的那只雌鸟来报仇了。”倦天涯醍醐灌顶,“和魏央火拼,难道你想引蛇出洞……”
“还不算太笨,只要那鬿妖一现身,你就找准机会做了它。
它受了伤,应该不是你的对手。
还记得你的承诺吗,可是要帮我夺得越州城的掌事呢。”
“好。”倦天涯点了点头。
龙无艳从怀里掏出了一颗海螺壳。
那只海螺壳,沧桑古朴,以暗沉的褐色和灰白为主。
螺状的纹理紧密缠绕,壳口微微破损,仿佛见证了无数次潮起潮落的洗礼。
隐隐之间,有波光流转,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魏央看到那海螺,也是微微一震。
“龙姑娘大局为重啊,真的莫要着了那鬿妖的道。”
“你杀我爹的时候,可有想过大橘为重……?”
“哎,看来此战难免了……”魏央喟然长叹。
此时,张坤和陈崇明则是闪到了一旁,作壁上观。
两人脸上都是勾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幽微心思不言而喻。
如今沈风身亡,沈白继任,不足为虑。
如果龙无艳和魏央能斗个两败俱伤,那越州城掌事的人选,自然就落到了这两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