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冷啊。”
……
这场抓捕行动过了很久才结束。
在城中肆虐过的仙门弟子大多都被那些官兵给抓走了,后面赶到的雀乘风那一票领头人因为走的及时没被发现,所以之后去官府领人的只能是他们。
这一和官府打交道,一打就打到了夕阳西下。
而此时的白忘冬和张月英已经全副武装,一身斗篷罩着,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面摊这里。
看着白忘冬大口吃着面,张月英黛眉微皱。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关不了多久?”
“这些仙门弟子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白忘冬一边头都不抬地吃着面,一边回答着张月英的问题。“他们只是扰乱街市,没有伤到任何一个普通百姓,这样的话,只要缴纳了罚金,应该很快就给放出来了。”
“不伤到那些普通人,是因为他们忌惮官府?”
“可能吧。”
白忘冬吸溜完碗里最后一根面条,抬起头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仙门的正义感也说不定。”
“正义感?”
“小师姑,我现在真的好奇你是从哪里出来的了,和社会脱节的这么严重。”白忘冬满是无奈地看着她。
明明有着张六羊那样在外界驻扎着的成员,可偏偏张月英对这些常识的认知却如此的浅薄。
这张家村该不会走的是桃花源的路线吧?
“你是怎么理解‘仙’这个字的?”
“仙?”
张月英微微一愣,不知道白忘冬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见到她愣神,白忘冬也没吊着她,而是直接开口解释道:“‘仙’呢,一个人,一个山,有人认为,修仙,就是人在爬山,山顶的位置,就是仙道的尽头。”
“有理。”
张月英点点头,认可这个观点。
但白忘冬的话没有就此终止,而是继续说道:“可还有人认为,这个字应该这般理解,‘仙’就是成为人族的大山,山要大,要高,要能够为人族遮挡下狂风暴雨。所谓修仙道,就是要庇护人族众生。”
“貌似……也有理。”
张月英迟疑了几秒,然后又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仙门是属于哪一种的?”
“第一……不对,第二种?”
“错。”白忘冬干脆利落地回答道。“答案是两种都是,前者代表的是仙门对仙道的态度,而后者,代表的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
“正义感。”
张月英脱口而出。
白忘冬打了个响指,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
几乎普天之下所有的仙门都有着同一个教义,那就是要庇护人族众生。
而没有这个教义的仙门,就是那些在册邪门,而和这教义对着干的,那就是上了朝廷黑名单的那些邪门了。
不过,教义是摆出来了,但真正遵守得又能够有几家呢?
白忘冬也不确定,但不管怎么样,哪怕一百家里面只有一家能够做到,那就是一件好事。
“所以,你是想说,这些在抢我仙法的仙门不一定都是坏人?”
“我没说啊,我没说。”
白忘冬耸耸肩。
“看你怎么理解了。”
反正,照白忘冬来看,修行者这种东西,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度之了。
还是那句话,近仙道者远人道,行道者,皆为疯癫。
有的时候,庇护,未必不是一种潜意识中的区分和割离。
“不过,话说回来……”
张月英想了半天以后,觉得自己有些想不明白,于是就暂且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她转头看向白忘冬,满眼的疑惑。
“为啥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呢?”
她可是亲眼目睹了白忘冬硬接下了石破海那一锤,那一锤之重,若是落在现在的张月英身上,那基本上能直接把她这剩下的半条命给带走,但白忘冬现在这样,可半点都看不出来身上有伤。
不对。
张月英试着用灵感去感应白忘冬的身体。
灵力运行正常的很。
他这样子别说是有伤了,根本就是连层皮都没有蹭破。
白忘冬的肉身修为没有这么高吧?
“这个啊。”白忘冬一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眨了眨眼。“怎么说呢,可能是石师兄手下留情了吧,我听说他同我门中张传风张师兄关系挺好的。”
“是吗?”
张月英满是怀疑地问道。
“当然。”
白忘冬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怎么可能告诉张月英他衣服下面罩着一身飞鱼服呢?
不过,这其实也和那几个仙门天骄的实力不怎么样有关。
虽然同为仙门天骄,但雀乘风这批人给白忘冬的压力属实不大,和那位小天师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若刚才那一锤是小天师给他来得一发掌心雷,那白忘冬说不准就真的伤到了。
看来仙门天骄之间确实有差距,而且这差距还不小。
像张宇霄那样强的,同辈之间,白忘冬只见过一个人。
夜流霜。
说起来,夜流霜那也是根正苗红的仙门弟子,也不知道在进北镇抚司之前,这两人有没有切磋过。
他还真的蛮想知道这两人到底谁更强一点的。
虽然张月英仍旧在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但白忘冬面不改色的功夫那可是练得炉火纯青的,又岂能被这小丫头片子给看出破绽?
就在面摊歇了一小会儿之后,两人起身,就要离开这里。
唉,今晚大抵是又要睡野外了。
颠沛流离啊。
可就在两人刚起身付面钱的时候,从远处,快步跑来了一个小乞儿。
这小乞儿目标明确,直奔两人而来。
“?”
小乞儿来到二人桌前之后,一句话没说,就只是手指沾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白忘冬看不懂的图案。
这是……
什么情况?
白忘冬抬起头,想要问一问张月英。
但一抬头,就发现张月英的表情分外凝重,凝重中还透露着几分欣喜。
还没等白忘冬开口询问,她直接就出声了,声音欢快愉悦。
“罗正,我能回家了。”
嘶——
惊喜总是来得这般突然。